沈念踮起脚尖,试图够到书架最上层那本泰戈尔的《飞鸟集》,却怎么也差那么一点点。
"需要帮忙吗?
"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沈念回头,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他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笑意。
"谢谢。
"她微微点头,脸颊不知为何有些发热。
男子轻松地取下那本书,却没有立即递给她,而是翻开了扉页。
"你也喜欢泰戈尔?
""嗯,尤其是那句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
"沈念轻声回答,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和略微泛黄的指尖——那是常年握笔的痕迹。
"顾远,燕京大学物理系助教。
"他合上书,递给她时指尖不经意地相触,像是有微弱的电流穿过。
"沈念,协和医学院三年级。
"她接过书,心跳忽然快了几拍。
那天下午,他们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从泰戈尔聊到居里夫人,从北平的春天聊到各自家乡的风景。
窗外的海棠花瓣随风飘落,沈念发现自己记住了他说话时微微扬起的眉梢,和偶尔推眼镜的小动作。
接下来的日子,图书馆成了他们每周必约的地方。
顾远会带来自制的蝴蝶标本,向她解释光的折射原理;沈念则分享解剖学的奇妙发现,尽管顾远总是假装害怕地捂住眼睛。
他们漫步在未名湖畔,顾远背诵徐志摩的诗,沈念则轻声哼唱周璇的新歌。
七月的一个傍晚,顾远送沈念回医学院宿舍,在爬满常春藤的围墙下,他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沈念疑惑地转身。
顾远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我下个月要去南京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可能要两周见不到你。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质的书签,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教我如何不想他。
沈念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诗,刘半农的《教我如何不想她》。
"我..."她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接着是嘈杂的人声和奔跑的脚步声。
"出什么事了?
"顾远皱眉。
一个同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卢沟桥!
日本人进攻卢沟桥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