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语藏情
她揉着惺忪睡眼，瞥见床头玻璃瓶里盛放的白桔梗，花瓣上凝着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恍然惊觉昨夜与江屿的相遇并非梦境。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的早安消息带着淡淡花香：”今日宜备课，忌迟到，你的专属花匠己上线。
“指尖划过屏幕的瞬间，林小满的脸颊泛起红晕。
她匆匆洗漱，将白桔梗胸针别在领口，踏着轻快的步伐赶往教学楼。
早读课上，学生们琅琅的读书声中，她的思绪却不自觉飘向暮色花房——江屿修剪花枝时专注的侧脸，递茶时指节轻敲杯壁的节奏，还有临别时那个带着体温的拥抱，像藤蔓般缠绕在心头。
"林老师？
"前排学生怯生生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少女举着作文本，眼睛亮晶晶的："您胸前的胸针好漂亮，和昨天送您的白桔梗是一套吗？
"教室里顿时响起窸窸窣的议论声，几个女生凑到前排，七嘴八舌地问："老师是不是恋爱了？
""那个花店老板好浪漫啊！
"林小满的耳尖发烫，慌乱间打翻了讲台的红墨水。
暗红的液体在教案上晕开，恰好洇湿了昨夜夹进的白桔梗卡片。
她手忙脚乱地擦拭，却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自行车***。
抬头望去，江屿倚着墨绿色自行车，正隔着玻璃朝她微笑，车筐里的向日葵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晃眼。
课间休息时，林小满抱着沾满墨渍的教案跑到走廊。
江屿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个防水文件夹："早知道某位老师容易手忙脚乱。
"他的指尖划过她发红的耳尖，"还有这个。
"淡紫色的勿忘我书签落在她掌心，背面用钢笔写着：”勿忘我：永恒的回忆，用来夹被墨水弄脏的教案刚刚好。
“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起。
江屿朝她眨眨眼，跨上自行车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林小满低头看着书签，突然发现教案边角露出半截泛黄的纸——是张老照片。
照片里年轻的江母穿着三中校服，站在老槐树下，手中捧着的白桔梗与她此刻别在胸前的胸针如出一辙。
午休时，林小满循着记忆拐进学校后巷。
暮色花房的橱窗换了新陈列，蓝紫色的鸢尾花簇拥着中央的白桔梗，玻璃上用粉笔写着：”鸢尾：长久思念，送给总爱走神的林老师。
“推门而入，江屿正在调配营养液，浅蓝色围裙上沾着几点彩色花汁，像不小心打翻的调色盘。
"这么快就想我了？
"他笑着递来一杯蜜桃乌龙茶，杯底沉着两片新鲜的薄荷叶。
林小满将照片摊在操作台上，看见江屿擦拭花瓶的动作猛地僵住。
阳光穿过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里，她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这是......母亲十八岁时的照片。
"江屿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里母亲的眉眼，声音带着某种潮湿的回忆："她总说老槐树是三中的守护者，每个毕业生都会在树下许愿。
那年她考上师范，特意在树洞里藏了第一枚白桔梗胸针。
"他转身打开木质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枚同款胸针，"这些年，我每年都会复刻一枚，等遇见......"话尾消散在弥漫的花香里。
林小满注意到最底层的抽屉角落，躺着枚刻着"赠妻"字样的银戒，戒圈内侧还留着细小的划痕。
江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轻笑出声："那是父亲年轻时送的，母亲去世后，我在整理花房时找到的。
"他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比了比，"可惜再也没机会戴给她看。
"窗外的云层突然压得很低，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
江屿慌忙去关窗，林小满瞥见他后颈有道淡粉色的烫伤疤痕。
记忆突然闪回今早消息里的"专属花匠"，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这个疤......""去年冬天救被冻坏的花苗时烫的。
"江屿转身时带起一阵雪松香，发梢扫过她泛红的指尖，"其实我更想让你看这个。
"他拉开后院的铁门，雨幕中，整片花田在风中翻涌，无数白色桔梗在雨中摇曳，宛如银河倾泻在人间。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秘密花园。
"江屿的声音混着雨声，"她说每朵花都是未说出口的话，白桔梗藏着永恒，铃兰诉说幸福，而鸢尾......"他摘下沾着雨水的鸢尾花别在她耳后，"鸢尾代表我跨越时光，终于等到你的喜悦。
"林小满的眼眶突然发热。
她想起教案里那片干枯的花瓣，想起学生口中"花香味的老师"，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命运精心的伏笔。
雨越下越大，江屿脱下外套罩住她头顶，两人在花田间的小路上狂奔，惊起几只躲雨的麻雀。
回到花房时，两人都成了落汤鸡。
江屿打开暖风机，从柜子里翻出件印有向日葵图案的卫衣："临时客串下烘干房。
"他转身煮姜茶的间隙，林小满偷偷穿上卫衣，衣摆长到膝盖，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好看。
"江屿递来姜茶时，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停留片刻。
他突然打开收音机，轻柔的爵士乐流淌在潮湿的空气里："作为赔礼，借你听首老歌？
"不等她回答，己经握住她的手，在狭小的花房里跳起笨拙的华尔兹。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晚霞透过玻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小满靠在江屿肩头，听他说起母亲生前在花房举办读书会的趣事，说起父亲离家后独自照料花田的日子。
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天际，江屿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本来想等更正式的场合......"盒子里躺着枚镶嵌白桔梗造型钻石的项链。
江屿将项链轻轻戴在她颈间，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小满，从老槐树下捡到那片花瓣开始，我就知道，我们的故事早己写进了花语里。
"暮色渐浓，花房的灯光次第亮起。
林小满望着橱窗里摇曳的鸢尾花，指尖轻抚过胸前的项链，终于明白，这场与花有关的相遇，从来都不是偶然。
手机突然震动，新消息带着熟悉的俏皮：”温馨提示：您的专属花匠己开通24小时服务，请问林老师，今夜想听哪朵花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