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珍贵的东西
一男一女坐在路边摊的折叠桌椅上埋头嗦面。
哦不,准确来说,是一人一张桌子。
张知鹤从香喷喷的米粉中扬起那张过分耀眼的脸,“你不过来一起吃?”
他问的是坐在隔壁桌,正一脸满足的抚摸签名照的姜佳。
“啊,不了不了。”
姜佳憨憨笑着,缩了缩脖子,“保持安全距离。”
张知鹤嚼着肉丸,有些不解,但还是没强求,继续嗦面。
为了进组他控制饮食许多时日,险些忘了碳水的滋味。
又经过此一遭,张知鹤顾不上身材管理了,又抬头要了几个肉饼。
这小乡镇的,摆在路边的煮面大叔年纪挺大,压根不认识什么当红明星,今天只当是接待了一位胃口很大的客人,应着话就端上热腾腾的肉饼。
张知鹤嚼着肉饼,视线落在那一台价值不菲的机车上,随口问道:“是公司请你来的吗?”
“不是啊。”
姜佳说。
“那是?”
张知鹤挑眉,脑中过了一遍可能的人。
“不方便透露雇主信息。”
姜佳认真道。
天空翻起鱼肚白,清晨的风更为刺骨,张知鹤穿着背心,没忍住搓了搓紧实肌肉的臂膀。
姜佳一首都在注意他的动向,见状,起身去机车后车厢取出一件宽松的冲锋衣,“给。”
张知鹤愣了愣,也没客气便接过,轻声说了两句谢谢。
“吃完我送你回去吧?”
张知鹤大口吃肉饼,耸着眼皮,眸中尽是冷意,“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需要多少雇佣费我都能给。”
他不会过多过问这位神秘女子的身份信息,但是混娱乐圈这么久,加上家里关系复杂,他倒是多多少少能知道应该是位小小雇佣兵。
顶流圈层许多人士身份特殊,名下资产颇多,关系牵扯不清不楚的,保险起见身边多多少少会花钱聘请雇佣兵保护自己。
这些雇佣兵大多出自退役士兵,或是专业培养的特工杀手,雇佣费都能接受,主要处理一些见不得台面的事情。
姜佳没即刻答应,只是抬腕看了眼手表,提醒道:“你己经失踪九个小时了。
再晚些可能舆论热化,怕是会影响你。”
“没事,公司养的那些公关不至于那么无用。”
张知鹤懒懒道。
吃完肉饼,姜佳驾驶机车载着张知鹤赶去友谊宾馆。
是的,张知鹤想要报复回去。
友谊宾馆。
李锦心坐的是跑车,速度自然比火鸡头的货拉拉快,她先到宾馆开了房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性感睡衣便坐在床上等待猎物。
李锦心颇为嫌弃的用手扫了扫劣质床单,“期待了那么久的春宵一刻,居然在这种鬼地方。”
她自言自语着,幻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乐得摆弄起发丝来,倒也不想去计较套房的简陋了。
等了许久,传来略带节奏的敲门声。
李锦心仔细辨别着,扬起甜腻的笑容立即起身去开门。
“可算来了——”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心腹被一个陌生女子捆住双手,双眼惊恐,口中被长布缠住,疯狂的摇头。
走廊光线昏黄,张知鹤套着冲锋衣,简单随意的装扮愣是让他穿出了高级模特风。
他只手撑着房门,一手插兜,微微扬起下巴,眉眼轻挑,眸中倒映着李锦心害怕的神情,“李小姐痒得很,我好人做到底,给你送个好货。”
姜佳把心腹往前一推,三两下扯散了麻绳。
心腹腿脚发软倒在地板上,面色潮红的大喘着气。
李锦心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即就想突出重围,奈何她哪里抵得住姜佳的力气,只冲了一下就被弹回去了。
“张知鹤!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敢!?”
这该死的火鸡头,怎么就让他跑出来了!
还有这陌生女子又是哪来得?
难道是张知鹤公司派来的人?
不过她明明早就警告过对方了……李锦心咬着牙,“张知鹤!
你能陪我是你的福气!
这件事是王以波知情的,你以为今天逃出去之后就能安枕无忧了吗!?
做梦!”
王以波?
姜佳脑子闪过这么一号人物的基础信息,忽然觉得有些寒栗。
若她没记错的话,王以波是张知鹤的前任经纪人。
那是个隐藏了许多年的头号黑粉。
当年害得张知鹤可苦了。
地下组织的大小姐怎么会和张知鹤的前任经纪人结识?
甚至联手做了这么一出绑架案。
难道对方不知道此事被揭穿,是要进局子的吗。
还是说背后有什么强硬依靠……张知鹤闻言,只不过微微一顿,随后冷下脸,“老子管你是什么狗屁千金大小姐,现在是法制社会,恶意绑架,意图侵犯,够你吃几顿牢饭了。”
怎料李锦心一听到这句话,压根不带怕的,只是怪异地笑着,“知鹤开得什么玩笑呢?
我们李家生意做得这么广,不过是请个明星到家来喝喝酒唱唱歌,醉酒了睡在一张床上罢了,提什么绑架呀侵犯的,别那么夸张。”
“是吗?”
张知鹤凉凉一眼。
李锦心没由得背脊一僵,竟是对上他的眼神,有那么一刹那的心慌。
“好巧不巧,我姓张。”
“多的话不说了,李女士,接下来就请你慢慢享受自己准备好的猛药滋味吧。”
言落,他大手一拉,首接将门快速关上 ,抄起钥匙就反锁上。
李锦心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那句“我姓张”是什么意思,双腿被人死死一攥,她吓得摔倒在地尖叫一声,“李明你做什么!”
可此刻的李明早就被迫服下了李锦心给张知鹤准备的猛药,意识和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哪里顾得上大小姐的呐喊和挣扎,首接霸王硬上弓去了。
屋内很快传来女子的痛哭声。
友谊宾馆本就不是什么高端酒店,这顶层最好的套房被李锦心全包了下来,为了享受她和知鹤的美好时光,专门拿钱提醒了前台不准上来打扰。
张知鹤抱着手,背靠楼梯间的白墙,只觉得难以呼吸。
姜佳坐在楼梯台阶上,双手撑着膝盖托脸。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低低的嗓音略微沙哑。
姜佳在观察扶手边缘搬家的蚂蚁,闻言耳朵一动,轻轻摇了摇头。
“李锦心做了很多坏事。”
她道,“李道勤更是沾了很多人的血。”
能在上城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坐稳地下组织头目位置的人物,能有多干净。
姜佳比任何人还要清楚这上城所有有头脸的人物私下勾当。
张知鹤不知道姜佳的来历和本事,他只以为对方是在宽慰他。
“今天多谢你了,需要多少雇佣费?
等我回去了转给你。”
张知鹤掏了掏口袋,没摸到手机,只摸出一张长长的小票。
他用指腹细细揉搓了一遍小票上方的物品名称——一对祖母绿翡翠耳坠。
是他买给母亲的生辰贺礼。
他意外失踪遭人绑架,这么久了家里应该知晓消息了吧,怎么还没派人过来接他。
“不用啦,我己经收到最珍贵的东西啦。”
姜佳晃了晃手里的拍立得相纸。
那是他的照片,十八岁还在上高三时候拍摄的毕业大头照。
上面的男生帅气恣意,展露着现下少见的笑容。
签着他的名字。
此刻被一位陌生的女孩子握在手中,她眼里藏着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