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烂尾楼十二层的穿堂风格外阴冷，裹着尸臭味的穿堂风掀起她防护服的帽檐。
"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
"她跪在水泥地上的女尸旁，手术刀划开肿胀的腹腔，"但脏器***程度不对。
"话音未落，解剖刀突然在胃部位置发出金属碰撞声。
警戒线外的江沉立刻跨过满地碎砖："有异物？
"林夏用镊子夹起那枚银灰色金属片，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枚老式怀表零件，边缘刻着鸢尾花纹。
她想起十八年前父亲失踪时，风衣口袋里也残留着同样纹路的铜屑。
"江队！
"楼下传来警员变调的喊声。
林夏起身时碰倒了证物箱，玻璃瓶里的福尔马林溶液泼在墙上，暗红色数字"11"突然在溶液浸润处显现——有人用血浆混合黑鸢尾汁液写了这个数字，汁液氧化后与墙体颜色融为一体。
江沉用棉签擦拭数字边缘："和上个月码头仓库案发现场的12手法相同。
"林夏的防护服突然被钢筋勾住，转身时看见墙角排水管闪过一抹幽蓝。
那是种介于矢车菊与孔雀石之间的奇异蓝色，和她梦中反复出现的黑鸢尾花蕊颜色一模一样。
"林医生？
"实习法医举着证物袋的手在发抖，"死者的右手...您最好看看这个。
"防腐手套触到断指截面时，林夏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切割面异常平整，更像是精密仪器而非普通刀具所致。
最诡异的是断肢伤口处裹着新鲜苔藓，仿佛有人特意为这截断指做了防腐处理。
江沉蹲在通风管道旁突然吹了声口哨。
林夏走过去时，看见他指尖捏着一片半融化的雪花——六月临港市从不下雪。
"空调出风口挂着的。
"江沉把冰晶装进密封袋，"凶手在这里制造了小型冷冻空间。
"他抬头看向***的水泥横梁，"能把尸体运到十二楼不被发现，还能布置冷冻装置..."林夏的视线突然被横梁阴影吸引。
那里用铁丝悬着个玻璃瓶，瓶中黑鸢尾正在福尔马马林溶液里缓慢舒展花瓣。
当她数到第十一片花瓣时，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
"留守的兄弟说三小时前电梯就断电了。
"江沉按住耳麦的手背青筋暴起，"但刚才监控显示有人从负二层按了上行键。
"林夏冲到楼梯间时，应急灯恰好全部熄灭。
黑暗中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像是某种老式钟表在走动。
她摸到墙上未干的血迹，黏腻触感中混杂着黑鸢尾特有的苦香。
当备用电源启动时，所有人倒抽冷气——血手印组成的箭头指向他们刚才所在的十二楼，而电梯显示屏正闪烁着猩红的"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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