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平妻又降级
明明背信弃义的是他，自己只不过不愿听他的安排，将就做妾。
怎么经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她将药匣子默默的收拢进了柜子中，本来她今日是打算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的。
自己在布满瘴气的深山中种下的淤草花，终于开出了第一朵。
往后治疗咳喘的顺息丸，有了足够的淤草花，就不会断货，一丸难求了。
有了源源不断的顺息丸，古家的药铺生意，定能更上一层楼。
这么些年，她一个无父无母，在深山中被古老夫人捡回来的野孩子。
因感念古家的寄养之恩，己经习惯了为古家的兴旺，主动做各种添砖加瓦的事。
但做这些事的前提，是她也是古家的一份子，而不是古家的奴仆。
为妾，可不就是低人一等，跟奴仆无异么。
第二日晚间，藤南枝刚用过晚膳，门外响起了大丫鬟菊青的声音。
她笑盈盈的立在门口，微微躬身，“姑娘，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藤南枝明知大夫人又是一个要来说服她的，还是想听听她有什么新鲜说辞。
“嗯，这就过去。”
夜色彻底暗下去，屋外只有廊前的风灯，发出点点晦暗星光。
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药香，整个古府又是用沉木装的做旧风，颇有百年医药世家的味道。
实则，古府的医药铺子，在掖县崭露头角，也才五六年的功夫。
最近这一两年，更是因为古家总能出些稀有的药材，外头慕名而来的商贩不在少数。
古家的发展，亦不再局限于这小小的县城，去年在岩城，也试点开了分号。
藤南枝到大夫人房间后，见她己经半卸了钗环，坐在梳妆铜镜前了。
见南枝进来，大夫人转过身来，露出和蔼的笑容，“南枝，过来，坐。”
藤南枝微微躬身施礼，“伯母”。
大夫人见她在不远不近处站着，并不靠近，便主动起身，笑着过去拉着她的手。
“好孩子，过来，咱们说几句贴心话。”
藤南枝跟着她坐在了梳妆台前，坐下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抽回了双手。
“伯母，有什么话，您就首说吧！”
大夫人讪笑着，还是维持一副慈爱面孔，“想必谢姑娘的事，承安己同你说了。”
藤南枝淡淡的，“嗯，说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颇显无奈的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件事，是古家委屈你了。”
说罢，她就用手安抚的拍了拍南枝的手背。
“不过，谢家虽然势大，也并非全然不近人情，伯母和安儿都中意你，定会找机会让你进门的。”
藤南枝并不言语，只静听大夫人接下来如何安排。
“待婉柔进门，怀上了孩子，她身子不方便后，伯母再安排你到安儿房里。”
她顿了顿，又略显为难的补充，“只不过谢家这种大户人家，定会在小姐怀孕的时候，安排陪嫁丫鬟伺候，届时安儿为了你，只好一并收下。”
“等你跟安儿有了夫妻之实，再添个孩子，就算郡主为难，伯母拼着跟谢家闹一场，也要给你个名分。”
藤南枝这样听着，倒是有些想笑了。
合着大夫人拼尽全力为她谋划的路子，是从侍妾开始做起，靠生孩子才可能得个姨娘的位份。
这姨娘的位份，还得跟谢家的陪嫁丫鬟争？
她真的忍不住笑意，勾了勾唇角，“这样安排，谢小姐不会觉得委屈吗？”
“放心，婉柔性子和善，一看就是个大度的。”
“就算谢姑娘大度，郡主那，也不好交代吧”大夫人微微叹气，“是不好交代，不过有了孩子，她最多也就是冲我撒撒气，终归是会答应的。”
藤南枝起身，躬身施了一礼，“多谢夫人为南枝着想。”
大夫人面上一喜，这是答应了？
她欣慰的道，“伯母就知道，南枝最是乖巧懂事了。”
藤南枝收敛了笑容，“可南枝不能连累夫人，被郡主为难。”
说罢，她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盒子，冷声道，“夫人，这根簪子南枝退还，从此往后，南枝跟二少爷的婚姻嫁娶各不相干。”
大夫人的笑容凝在脸上，“这……”还未等她开口说找补的话，藤南枝己经头也不回，大步出了兰溪居。
大夫人微微蹙眉，这深山里出来的野丫头，就是不知礼数。
退亲？
嘴巴上一时痛快罢了，瞧着吧，有她求着想嫁的时候。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还不愿给她儿做妾，真是拎不清自个儿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