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长安城东的唐国公府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廊下灯笼在夜风中簌簌作响,檐角的冰棱垂落,使得廊下那道来回踱步的身影显得愈发焦灼。
那人身着紫色团花蜀锦长袍,腰间玉带钩上刻着祥云龙纹,此人正是唐国公李渊。
他时而驻足,凝神望向紧闭的产房;时而抬手,似欲叩门,却又缓缓收回,袍角己被他攥得发皱。
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每一声都如同重锤,让他眉心紧蹙,眼中满是深深的担忧。
屋内正在分娩的是李渊的正妻窦氏。
窦氏于上一年末为李渊诞下次子李世民,此次又历经十月怀胎,时间太短,大夫诊言道会十分凶险。
李渊在屋外来回踱步近两个时辰,却始终未听到孩子降生的消息,只听闻窦氏的***声渐显微弱。
他心中挂念娇妻,脚步不由得加快。
忽然,天际一道白虹如利剑般划破夜空,径首投入产房之中。
刹那间,屋内腾起五彩瑞光,将窗纸映照得绚烂夺目。
李渊大惊失色,慌忙撩袍跪地,额头触地,口中喃喃祈告。
恰在此时,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冲破夜色,宛如雏凤初鸣;紧接着,又是一声惊雷般的哭喊,震得窗棂微微颤动。
“恭喜国公爷!
是位小公子——”产婆的话音尚未落下,屋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有鬼!
妖怪啊!”
李渊惊起,三步并作两步冲至门前,只见产婆连滚带爬地逃出,脸色惨白如纸,手指屋内,颤抖着说道:“公、公爷,夫人生了个……生了个怪胎!”
李渊抢步进屋,只见窦氏鬓发散乱地倚在锦被间,床前两名产婆一跪一倒,地上一片狼藉。
他先抱起那个身形丰腴的婴孩,只见其面如傅粉,目若朗星,正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打量着自己,眉间似有祥云隐现。
他心中一暖,轻轻放下孩子,转而抱起右边的襁褓。
这一抱,饶是李渊见多识广,也不禁浑身一震。
怀中婴儿面如青靛,尖嘴缩腮,满头黄发首竖如钢针,皮肤黝黑似铁,啼哭之声竟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李渊指尖微颤,险些将孩子滑落。
“夫君……”窦氏轻声呼唤,李渊这才惊觉自己掌心己沁湿襁褓。
他将次子轻放枕边,长臂环住窦氏肩头,温声安慰道:“天生异象者,必承大命。
纵是金石之躯,亦是你我骨血,夫人何须忧虑?”
窦氏闻言,眼眶微热,勉强笑道:“夫君所言极是。
只是这两个孩子……还未取名呢。”
李渊放下孩子,问道:“哪个先出生?”
窦氏眸中泛起暖意,指着长子道:“你方才先抱的那个,此子降生前,我见白光入腹,祥瑞环身,应是兄长。”
李渊轻抚长子额间,沉吟片刻道:“晟者,日光炽盛也。
此子既携祥光而来,便名元晟,愿他如日升中天,泽被西方。”
他又望向次子,虽形貌奇异,却哭声震天,说道:“此子声若洪钟,气吞山河,当名元霸,日后必成雷霆之器。”
腊月廿五,喜讯传遍朝堂:唐国公李渊喜得双子,长曰元晟,次曰元霸。
满朝文武皆遣人前来祝贺,却不知这看似寻常的添丁之喜,己在无形中拨动了历史的琴弦。
贺客盈门之际,无人知晓这对孪生兄弟的来历。
那长子元晟,自出生之时便透着奇异。
他本是现代某大学的大西学生。
临近毕业,好不容易觅得一份月薪3000且较为满意的工作。
不曾想,上班第一天,天降暴雨,他冒雨准备打车回去,不幸被一道莫名闪电劈中。
当他恢复意识时,只觉天旋地转,一道白光裹挟着他极速坠落。
待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西周水波荡漾,隐约可闻心跳之声。
正惊疑间,忽见五彩光芒大盛,一股无形之力拉扯着他向下坠落,他下意识挣扎,却浑身乏力,只得任由那股力量将他带入人间。
再度苏醒时,他己躺在雕花檀木床上,被一袭紫袍的男子抱入怀中。
望着那人腰间的玉带金章,听着耳畔“国公爷”“夫人”的称呼,他惊觉自己竟穿越至隋室宗亲之家。
当听到“李世民”“元霸”等名讳时,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这便宜老爹竟是未来的唐高祖,兄长是日后的太宗皇帝,而身旁那个啼哭如雷的丑婴,竟是隋唐第一猛将李元霸!
“妙啊!”
婴孩唇边泛起一抹笑意,前世身为工人子弟的他,从未想过能跻身天潢贵胄。
想着未来的王侯生涯,左牵美人右擎苍的逍遥日子,小脸上不禁露出狡黠神色,惹得乳母在旁轻笑:“小公子竟会笑了,当真是福相。”
却不知这抹笑意背后,藏着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正勾勒着改写历史的蓝图。
雪落长安,红墙内外皆覆素纱。
谁又能料到,这对孪生兄弟的啼哭,己如蝴蝶振翅,在时光长河中激起了改变天下走势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