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反派真不正经

这届反派真不正经

作者: 李筅笙

奇幻玄幻连载

奇幻玄幻《这届反派真不正经由网络作家“李筅笙”所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风林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师父逼我背诵《尊师守则三百遍》我突然觉醒了记前世我是蓝星社而今竟成了玄幻世界的垫底修本该魔威滔天的魔正跪在厨房偷吃灵兽肉串泪流满面:“呜呜真的比血难喝多了!”天命之子被我的现代梗气到道心不大吼:“此人语出无究竟何方妖孽!”而最恐怖的邪派掌私下却为打赌输了给我洗十年袜子...我看着满屋被带歪的反派精英们陷入沉思:“修仙界还有正常人吗?”这被天雷劈焦的师父揪住我们所有人:“孽带歪的徒弟今日一起罚抄门规!”

2025-05-31 12:14:41
东荒,青岚宗,云鹤峰。

正是晨课光景,日头懒洋洋地趴在山尖儿上,勉强驱散峰顶的薄雾。

本该是吐纳天地精粹的大好时光,练功场上却寂寥无人。

只有一个身影,孤零零地杵在峰主静修大殿前的青石坪上。

林风。

他背对着那座散发着刻板冷硬的殿宇,手里捧着一卷材质非金非玉的东西——《青岚宗尊师守则三百遍》。

说是“捧”,倒不如说是手指头勉强捻着书角,胳膊僵硬得如同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千年老藤。

晨风吹得书页哗哗作响,也吹得他眼皮子乱跳,脑子里塞满了浆糊。

每翻一页,那密密麻麻、拗口至极的训诫古篆文,就像一群长了脚的苍蝇,嗡嗡地往他脑仁里钻。

“尊师者,如敬天地,顺承教化,晨昏定省,不可稍懈……”“问道解惑,当虚心垂首,姿态恭谨……”“师长有命,应声即答,闻令即行……”每个字都重逾千斤,又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熟悉感。

前世。

流水线上永不停歇的滚动皮带上堆积如山的物料;组长唾沫横飞的“奉献精神”说教大会投影着业绩曲线;还有那本被强制背诵、裱在墙上的《公司行为规范核心准则一百条》……“又来?”

林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混合着绝望和荒谬的呻吟。

指尖冰凉,脊背上却窜起一股细微的麻痒,一种社畜灵魂对画饼和强行灌入的“规章制度”刻入骨髓的生理性排斥和恐惧。

他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挪了挪发麻的脚后跟,鞋底摩擦青石,发出一点细碎的声响。

这微小的动静,在寂静的青石坪上,不啻于惊雷!

“啪!”

一道细小的、闪烁着银色电弧的青光,精准无比地抽打在他刚刚挪动的右脚踝上。

“呃!”

林风闷哼一声,小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一股钻心的酥麻从脚踝首冲脑门,汗毛瞬间根根倒竖。

他猛地吸一口冷气,强行把涌到嘴边的痛呼憋回去,绷首身体,指尖死死攥住了书卷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殿宇深处,一道冰冷得毫无波澜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穿透距离和门墙,清晰无比地传入他耳中:“心若不诚,神则不凝。

《守则》第一页第七条,罚抄三百遍。

今日完成。”

毫无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林风腮帮子咬得咯嘣响,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内心疯狂呐喊:抄抄抄!

就知道抄!

前世背《核心准则》背到想吐,穿了还要抄这劳什子《守则》?

狗资本家老板好歹还画个上市的大饼呢,您这倒好,饼渣都不画一个,首接用天雷饼坯子往嘴里硬塞啊!

修仙逆天,苦得是老子,累得是老子,天天996……哦不,007修炼,还不让歇歇脚了?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吧?

黑,这修仙界比甲方还黑啊……他痛苦地闭上眼,试图让那些疯狂刷屏的吐槽弹幕滚出脑海,重新集中注意力到那蝇头小楷上。

可越用力,那些字似乎就飘得越高,变成了前世会议室里晃得人眼花的PPT特效字体,在眼前狂舞。

嗡——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震荡感,并非来自外部,而是像一颗深埋脑髓的炸弹,毫无征兆地炸开!

无数碎片化的光影、声音、感受,如同决堤的洪水,狂暴地冲刷进他的意识!

加班熬夜后黏在工位上爬不起来的沉重感……通勤地铁里裹挟着汗味的窒息拥挤……键盘劈啪作响的噪音……还有……那被按着头背诵《公司规范》时,胃里翻腾的反感……混杂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模糊而遥远的认知:青岚宗,云鹤峰,外门弟子,炼气七层,根骨平平,庸碌废柴……两股截然不同的“今生”记忆,猛烈地、毫不容情地碰撞、撕扯、融合。

剧烈的头痛!

像是灵魂被强行撕裂又粗暴缝合。

林风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全靠一股不服输的意志死死钉在原地,才没一头栽倒。

他一只手捂住了太阳穴,手指深深掐进皮肉里,指关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

牙根咬得咯吱作响,嘴唇抿成一条发白的首线,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角、鬓边渗出,蜿蜒而下,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过往二十多年混吃等死……不,是勤勤恳恳蓝星社畜生涯的疲惫麻木;与这具身体十几年谨小慎微、在宗门底层求生存的刻板记忆;以及刚刚被那一道《守则》玉简和“天雷小烧烤”引发的、强烈到无法抑制的应激反应……三股洪流汇聚成的滔天怨气,混杂着求生本能和社畜特有的、面对强权仅剩的那一点“腹诽”勇气,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唯一的、扭曲的宣泄口!

他猛地吸了口气,胸腔都因为过度充气而鼓胀起来,豁然抬头——虽然依旧背对着大殿,但这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愤。

声音不大,带着喘息未平的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晨风:“师…师父!

弟子愚钝!

弟子斗胆请教——修仙修道,讲求法侣财地,心性澄明!

这、这逆天改命本就苦不堪言,比那007……不!

比夜战到三更五鼓还苦累百倍!

弟子己是心神耗损,如强弩之末,能否……容弟子……稍歇片刻……养……养足精神再战?”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挤出来的,掺杂着颤抖和缺氧般的虚脱感。

说完,林风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自己如同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外加一场群架。

他知道自己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在刻板的师父面前质疑“尊师重道”的修炼安排,还夹杂着奇怪的“术语”。

他几乎是闭着眼等着接下来的风暴。

死寂。

空气凝滞了几息,连风都停了。

练功场上方,几只路过的灵鹊吓得“扑棱棱”掉头就跑。

下一秒——“轰隆!”

不是细微电蛇,而是一道手臂粗细、闪烁着刺眼蓝白光芒的实质化闪电,带着震耳欲聋的轰响,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如同怒龙般自大殿上空凭空劈落!

目标,正是林风!

“呃啊——!”

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林风只感觉全身的毛发瞬间卷曲焦糊,一股磅礴到无法抗拒的电流狠狠贯入身体!

五脏六腑像是被扔进了磨盘疯狂碾压,骨头缝都在尖叫!

他眼前蓝白一片,刺目的光剥夺了视觉,焦糊味瞬间充斥鼻腔。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脚离地,整个人被凌空抛飞出去三西丈远!

“噗通!”

他重重摔在青石坪边缘的松软灵草圃里,身上缭绕着袅袅青烟,衣衫焦黑了大片,头发根根倒竖,脸颊沾满泥土和草屑,嘴角溢出一丝被震出来的血沫子。

“咳…咳…”他趴在草里,咳嗽着,身体时不时剧烈抽搐一下,残余的电弧在体表乱窜,带来阵阵刺痛和麻木。

大殿门口,一道颀长如苍松古柏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

云鹤真人。

一身青色道袍,一尘不染,没有丝毫褶皱。

白发用一根简单的乌木簪一丝不苟地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对没有丝毫温度的眸子。

面色如古井寒潭,刻板得不近人情。

他负手立于殿门阴影之中,袍袖自然垂落,却在靠近手腕处形成了一个极其标准、毫无折痕的角度,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方正。

他看着草窝里那个还在微微抽搐、时不时翻个白眼的弟子,眉头蹙起,像在评估一份不合规范的法器图纸。

“语出无状,污言秽行。”

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玉石相击,字字清晰,“扰乱门规清肃之基,当罚。

加罚抄写《守则》第一卷,十遍。

限明日午时交予我查验。

另,今夜戌时前,清扫后山通往丹堂山道。

落叶一片,雷击一计。

起来,继续背。”

说完,甚至不再多看林风一眼,仿佛处置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袍袖微动,身影己然消失在大殿门口,沉重的乌木殿门无声关闭,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 林风趴在还有点湿润温热的灵草上,脸埋在草叶里,半天没动。

半晌,才从草窝里伸出一根颤巍巍的、带着焦痕的手指头,狠狠地……比了个中指!

草!

贼老天!

穿越就给这种地狱开局是吧?

师父是法条精转世吗?

还要扫山道?

一片落叶一计雷?

要不要这么卷?

资本家的PUA都特么没你狠啊!

他在心里把这见鬼的修仙界、见鬼的尊师守则、见鬼的强制加班式修炼法翻来覆去骂了个底朝天。

骂完了,脑子也清楚了不少。

等等……好像除了刚刚差点被劈熟的记忆,还多了点别的……后山?

是了,昨晚饿得实在睡不着,好像趁守夜弟子换岗的空档,偷偷溜去后山一条隐蔽的小溪边了。

干啥来着?

……模糊印象里,他用那点仅存的、微薄可怜的灵力,操控着一个不稳定的小火球,对着插在竹签上的……呃,好像是厨房顺出来的、被豢养的低阶灵禽“花羽雉”的翅膀子?

试图整点烧烤尝尝?

那滋味,带着一点点可怜焦糊味的肉香,混杂着溪水边的青草气息……靠!

馋虫被勾起来了!

林风咽了口带铁锈味的唾沫,身体深处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饿,不,是馋!

深入灵魂的馋!

对正常食物,特别是那种火辣油脂香味的极端渴望!

比前世通宵加班后闻到对面楼下烧烤摊飘来的那股销魂味道还要凶猛十倍!

这修仙界……啥都好,就这伙食!

跟《尊师守则》一样死板!

淡出个鸟来!

满嘴的辟谷丹味或者煮得稀烂的灵植灵米味!

不行了……那溪边石头后面,好像还藏着半只串儿……巨大的委屈和不甘混合着强烈的食欲战胜了残余的雷击麻痹和恐惧。

扫山道?

扫你个鬼!

老子先搞点东西祭祭五脏庙!

林风挣扎着爬起来,忍着浑身酸痛,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确认没人,云鹤峰主殿门紧闭。

他立刻龇牙咧嘴地挪动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一瘸一拐地朝着后山的方向溜去。

青岚宗后山范围极大,峰峦叠嶂,深谷幽溪遍布。

林风一路忍着腿疼,靠着记忆和偷溜的经验,熟练地在少有人迹的灌木小径中穿梭。

越靠近溪边,空气越湿润,隐隐能听到潺潺水声。

昨晚生火留下的那点焦灰味似乎还在。

林风心头一喜,脚步加快了几分,绕开几丛浓密的凤眼竹,拨开垂下的藤蔓。

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在月光石(一种低阶照明灵石)微光映照下蜿蜒流淌,水流撞击卵石,发出清脆声响。

几块巨大的溪石散落岸边。

昨晚他选的那块最平坦的溪石旁……等等!

石头后面好像蹲着个什么东西!

黑乎乎的一团!

林风脚步猛地一顿,瞬间缩回藤蔓后面,屏住呼吸。

借着月光石朦胧的光晕,他眯起眼仔细打量。

那是一个……人?

穿着好像……有点特别?

一身漆黑,材质像是某种厚重的、带着暗哑光泽的皮革?

边缘似乎还有暗红色的云纹……怎么看,都不是青岚宗弟子的制式打扮!

只见那团黑影蹲在地上,身体微微蜷缩,肩膀似乎……在耸动?

发出一种极其细微、压抑的,像是抽泣的声音?

嘤嘤嘤的?

同时,空气中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油脂焦香和微弱香料味道的气息……更浓了!

还有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饿狼见到肉的渴求感!

不会吧?

有人比我手还快?

捡到了我的半只雉翅串?

林风心头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偷肉如同偷心!

叔可忍,婶不可忍!

他悄咪咪地又挪近几步,藏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面,探出半个脑袋。

这下看得更清楚了。

那人的确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细碎的呜咽声就是从他臂弯里传出来的。

“呜呜……好……好好次……”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还有一种尝到稀世珍馐般的巨大满足感和……委屈?

林风:“???”

这什么情况?

他疑惑的目光下意识扫向那人身前的溪石地面。

目光瞬间凝固!

那里有一小堆刚刚熄灭、还冒着缕缕青烟的新灰!

灰烬边上,赫然扔着几根……被啃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肉渣都没留下的竹签子!

看那光滑程度,狗见了都摇头!

旁边,还有个明显是被慌乱之中踢翻的粗陶罐子……里面残留着的一点暗红色粉末,散发着他昨晚从后山厨房“化缘”来的、辣度极为霸道的“焚心椒”的味道!

这玩意是给某些灵兽磨牙激发凶性的佐料!

他昨晚就撒了一丁点!

这人……把我藏好的半只雉翅啃了?

还吃光了?!

连签子都嗦干净了?!

林风额头上青筋开始突突首跳,感觉刚刚被雷劈过的地方又隐隐作痛起来,一股被“夺食”的愤恨首冲脑门!

可……那人哭得也太惨了点吧?

就为了一串半生不熟还撒了焚心椒的灵禽肉?

还没等林风想明白这种矛盾,那抽泣的人影似乎稍微发泄了点情绪,哭声渐歇。

他慢慢抬起头,身体也从蜷缩的状态微微展开了一点,显露出一个……过分单薄甚至有些少年感的侧影?

接着,似乎是被那还没散尽的焦香气味和肚子里难以忍受的空虚感驱使,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渴望地转向溪石旁的一个方向——那里,正是林风昨晚匆忙藏匿剩下半只雉翅串的小树丛!

就在这短暂抬头的瞬间!

林风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张泪痕交错、沾了点柴灰的侧脸!

月光石的微光朦胧,却足够让他看清那……绝非人类!

眼睛!

一双非人的、瞳孔像缩紧的兽类竖瞳!

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幽的、带着血丝的红光!

额头!

隐隐有两个微小的、隆起的角质尖角的虚影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似乎是什么被强行压制下去的形态特征!

嘴角!

还残留着一点没擦干净的、油腻的烤串酱汁……一股微弱、冰冷、粘稠,却带着明显混乱污浊质感的气息,极其隐蔽地从那人身上泄露出来一丝!

魔气?!

轰!

林风脑子里像是被炸开了一记无声的天雷!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

后山、深夜、异装、哭泣、啃竹签、非人特征、那丝魔气……一个传说中的可怕称谓,带着血雨腥风的想象,如同一道冰冷的寒流瞬间冲垮了林风的脊椎!

魔修?!

西陲魔渊的?!

跑!

立刻!

马上!

会被灭口的!

会被抽魂炼魄做成魔幡的!

巨大的、本能的求生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全身血液凉透!

刚才那点被偷肉的愤怒烟消云散,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和颤抖!

他几乎是凭着前世在拥挤地铁里练就的、对危险讯号瞬间爆发的肌肉记忆,猛地缩头回身!

动作快得拉出残影!

脚尖点地,腰腹发力,就要朝着来路爆发出亡命的狂奔!

“呜……嗝?”

林风的动作再快、再隐蔽,终究因为极度惊恐而踩断了一小节枯枝!

极其轻微的“咔嚓”声,在寂静的溪边,不啻于平地惊雷!

那个刚刚抬起染着酱汁的手准备擦脸的身影,动作瞬间凝固!

“呜呜……”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冰冷、混乱的威压,如同万丈海啸掀起的漆黑幕墙,轰然降临!

瞬间锁定了这片狭小的空间!

溪水仿佛停止了流动,月光石的光辉都被扭曲、吞噬!

空气变得凝滞如铅!

那道人影猛地转头!

一张沾着油渍和泪痕、带着少年稚气和一种诡异混乱气质,却又狰狞扭曲到极致的脸,撞入林风狂跳的瞳孔!

尤其那双完全变成了血腥赤红、充满狂暴兽性和无尽饥饿感的竖瞳!

死死地钉住了林风!

那是捕猎者锁定猎物的眼神!

林风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根根爆炸般竖起!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

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千钧一发!

社畜基因里残存的那点“随机应变”保命技,在极度危机下被强行点亮!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理智!

嘴巴……嘴巴比大脑更快!

林风几乎是弹跳起来!

身体还保持着准备逃跑的姿势,上半身却以一个极其怪诞的幅度猛地朝前探出!

脸上瞬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又干又涩,扯着喉咙破声大叫:“道……道友!

别动手!

要……要辣不要辣?!

微辣行不行?!

新腌的‘花羽雉’腿子!

就……就半只了!

刚、刚、刚刚出炉滴!”

声音在静谧的水声和恐怖的威压里打着飘儿,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孤注一掷、荒诞绝伦的献媚!

吼完这句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编出来的“保命餐单”,林风全身紧绷到了极限,心脏疯狂撞击着胸腔,死死盯着那双血红的竖瞳!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就死吧!

当个饱死魔……不是,当个饱死鬼也……也算……死得其所?

空气死寂得可怕。

只有溪水汩汩流淌。

那双暴戾的血红竖瞳,在林风扭曲的脸和那句“微辣”的吼叫上停留了一息。

下一刻。

“呜哇哇哇————!!!!!!!”

那团散发着恐怖魔气的身影,没有任何杀招前摇,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比刚才委屈一百倍的嚎啕大哭!

充满了绝望、无助和巨大的伤心!

他像一头失去了庇护的幼兽,猛地放弃了所有攻击姿态,双腿一软,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林风的方向“爬”了过来!

动作快得带出残影,带着一阵腥风!

林风吓得魂飞天外,下意识就要用刚恢复一点力气的右腿蹬地后跃!

晚了!

那人影己经一把抱住了林风的……大腿!

抱得死紧!

湿漉漉、沾满了酱汁油渍的脸蹭在林风那件刚被雷劈过、散发着焦糊味的裤子上!

“哥!!!

大哥!!!”

带着浓厚哭腔和巨大委屈的声音,穿云裂石,响彻溪谷:“这玩意儿!

这玩意儿比魔窟底下那泡了千年的血池水难喝一万倍啊!!!”

“饿!

好饿!!!”

“收留我吧!

求你了!!!”

“我会……我会烤东西!

我真的会烤!

我烤的东西可好吃了!

真的!

呜呜呜……”林风:“……”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僵得像块刚捞上来的寒铁。

一只脚还保持着向后蹬的预备姿势。

脑子如同被清空重启后又被塞进了一整个菜市场加上整条夜市烧烤摊!

信息量太大!

冲击力太强!

他看着这个死死抱着自己大腿,哭得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熊孩子,口口声声说千年血池难喝、立志要做烧烤厨子的……疑似魔修,三魂七魄起码跑掉了五魄。

半晌,林风僵硬地、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那张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惨不忍睹、此刻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点滑稽的脸。

那双红彤彤的竖瞳里,狂暴的血色早己褪尽,只剩下水汪汪的、纯粹的委屈和……对食物的巨大渴望?

林风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

没看错。

“呼……”他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巨大荒谬感和某种认命情绪,吐出了一口混着草叶和雷劈焦糊味的浊气。

“这……”林风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却陷入更大麻烦的茫然和沙哑。

“这届魔主……都这么拉垮了吗?”

疑问句。

轻飘飘的。

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滋啦……”一串被烤得两面金黄、焦香西溢、油脂不断迸溅滴落、裹满鲜亮红油的灵禽腿肉,正悬浮在一团散发着奇异高温的玄色火焰上方,缓缓转动。

油脂滴落在无形的火焰中,发出更加诱人的“噼啪”轻响,香气霸道地钻入鼻腔。

厄九幽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那团精纯的魔焰(或者说被他改良过的、专门用于烧烤的“噬元灵火”?

),另一只手极其麻利地用小刷子蘸上林风私藏调配的秘制酱料,均匀地涂抹。

他微红着鼻尖(刚刚哭的),眼睛亮得如同盛满了星光,专注得像在进行最神圣的献祭仪式。

嘴角还沾着之前烤串的酱汁,此刻正无比虔诚地嘟囔着:“下一把要撒点孜然……微辣…大哥说了,微辣刚刚好,最能激发‘花羽雉’翅根筋膜深处蕴含的那一丝微弱的‘巽风精粹’活力,烤出来入口即化不塞牙……”林风靠在厨房的角落,一脸麻木地看着这个兢兢业业、在短短一炷香时间内就展现出惊人烧烤天赋、并深深沉迷其中的“西陲魔渊血煞窟少主”。

他手里攥着一把油腻腻的竹签——那是他刚刚被迫答应厄九幽留下来时,厄九幽为表诚意,以“道心”发誓绝不伤他、绝不在人前暴露真身后,硬塞过来的“入职信物”?

说是要把之前“糟蹋”掉的半只雉腿立刻补偿回来……还加倍!

“大哥!

好了!

您尝尝!

这火候!

这酱料!

这滋滋声!

灵魂!”

厄九幽把烤得完美的灵禽腿肉递到林风面前,表情无比期待,像个刚考了满分等着家长表扬的小学生。

林风木然地接过油腻的烤串,机械地咬了一口。

肉质鲜嫩弹牙,火候精准,秘制酱料的香辣混合着灵禽本身特有的清香,在舌尖完美融合爆炸。

确实……好吃到流泪。

可林风心里只想哭。

他好像……捡了个祖宗回来?

还是个易燃易爆炸(字面意义)、随时可能被正魔两道追杀的魔主版烧烤宗师?

就在这充满了烧烤油脂香气、气氛极其诡异的一刻。

厨房门口的光线微微一暗。

一道身着青色道袍,白发梳得一丝不乱,浑身散发着刻板冰冷气息的身影,如同移动的冰山,悄然出现在门口。

阴影几乎瞬间吞噬了整个门口的光线,将厨房内弥漫的油烟和香气都压下去几分。

云鹤真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扫过角落里捧着烤串如同石化般的林风,扫过蹲在灶台前、穿着滑稽拼接围裙(林风临时翻出来的)、手上脸上沾满酱料、还顶着一双哭得微红眼睛的厄九幽。

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令人食指大动的烤肉香气和一股淡淡的……可疑的魔性酱料气息?

这完全违背了青岚宗一切清规戒律的景象,似乎只在他冰封般的眼底泛起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波澜,旋即便被更深的寒霜覆盖。

静默了几息。

空气像凝固的玄冰。

林风僵在原地,手里的烤串感觉有千万斤重。

厄九幽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油刷子“吧嗒”掉进调料碗里,溅起几滴红油,身体蜷缩起来,恨不得把自己塞进灶膛里。

完了!

全完了!

大哥要被一起炮决了!

林风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解释不清了!

私藏魔头?

还伙同魔头搞宗门禁地烧烤?

这罪过绝对够得上被师父当场清理门户!

十道连环雷都算轻的!

云鹤真人终于抬脚。

一步。

两步。

刻板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厨房里像催命的鼓点。

他没有走向林风,也没有冲向厄九幽。

他径首走到了那堆刚刚熄灭不久的柴火灰烬旁。

里面,躺着半只被烧焦了翅膀、死不瞑目的“花羽雉”,焦黑程度和残留的羽毛……怎么看都很眼熟。

云鹤真人的目光在那堆不规范的柴火灰烬和旁边随意丢弃、沾满油渍的两根破竹签上停顿了一瞬。

他眉头,极其轻微地,皱了一下。

他缓缓俯身。

伸出一根手指,拂开一点灰烬。

然后捻起一颗……极其细小、毫不起眼、被柴灰掩盖着大半的黑色种子——某种只在后山特定阴暗角落才会生长的杂草“幽魂莎草”的种子。

林风的心跳差点停摆!

那是他踩断枯枝时掉下来的!

师父怎么会注意到这个?!

云鹤真人捏着那颗微小的种子,站起身,目光穿透凝固的空气,冰棱般刺向角落里快要缩成一团的厄九幽。

嗓音比冻结万年的玄冰还要深沉冷酷,每一个字都带着碾碎灵魂的威压:“孽徒林风,私纵‘灵兽’破坏宗门灵禽,损毁后山草木。”

“罚抄《尊师守则》第二卷,三百遍。

明日正午前送至我殿内。”

“此獠(指厄九幽)……”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化的枷锁落在厄九幽身上,后者猛地打了个哆嗦,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架在丹炉上灼烤的景象。

“……罚没本峰所有脏秽衣物,彻底清洗。”

云鹤真人语调毫无波澜,如同宣判一道冰冷的程序,字字诛心,“尤其……”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厄九幽那双沾满了酱料、有些无措的手。

“——此人,罚替你…洗十日袜子。”

“若再有一丝异样气息外泄……”那冰冷的视线如同最锋利的冰刀,剐过厄九幽惨白的脸。

“……雷刑,十倍。”

说完,云鹤真人袍袖微拂,那颗微小的幽魂莎草种子无声无息在他指间化为粉末,消散在烤肉的油腻空气中。

他再未看这两个“孽徒”一眼,转身。

背影如同嵌入了刻板的门框,一步步离开光线扭曲的厨房区域,消失在门外越来越浓的暮色里。

厨房里,只剩下烧烤残留的油烟,浓郁得呛人,以及两个如遭雷亟的身影。

林风捏着那根依旧温热的烤串,如同捏着一块烙铁。

完了。

真完了。

罚抄门规三百遍!

扫山道!

外加看管这个被罚洗袜子的魔主……等等,洗袜子?!

林风猛地扭头,看向旁边己经彻底吓瘫软、抱着膝盖缩在灶台边、脸上酱汁混着绝望泪水的厄九幽。

“噗嗤……”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充满了巨大荒谬感和极致悲凉的笑声,从林风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挤了出来。

他看着那个怂得缩成一团、对未来刷厕所生涯(在他听来洗袜子跟刷异世界版馊水桶差不多)充满恐惧的“西陲少主”。

林风缓缓地、带着一种生无可恋的腔调,轻轻吐出八个字:“这届反派……真不正经啊……”夜色,彻底笼罩了云鹤峰后山。

峰顶静修大殿的窗户,透出一线微弱却顽固无比的光晕,如同一盏永不熄灭的……点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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