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漫踮着脚，胳膊伸得老长，指尖离最顶层那本《量化投资策略》还差那么一丢丢，憋得她脸都红了。
“啧，这破架子！”
她小声嘀咕，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搬个垫脚凳。
“徐老师？
需要帮忙吗？”
清朗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意外”在身后响起。
徐星漫一回头，差点撞进林屿怀里——他站得太近了！
就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抱着一摞书，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在书架形成的狭窄过道里。
“林屿？”
徐星漫下意识退了一小步，拉开点距离，指了指那本“高岭之花”，“快！
救命！
就那本！”
林屿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偶遇”和狭窄的空间，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他轻松抬手，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抽出了那本厚重的书。
递给她时，他的手臂不可避免地靠近了她，清爽的洗衣液混合着一点点阳光晒过的、干净的年轻男性气息，瞬间侵占了徐星漫周围的空气。
“给，徐老师。”
他声音很轻，在安静的书架间显得格外清晰。
“谢天谢地！”
徐星漫如释重负地接过书，抱在胸前，根本没在意刚才那瞬间的靠近，只觉得学生帮了大忙。
她揉了揉有些发干发涩的眼睛，连续盯电脑让她眼睛很不舒服。
这个小动作，以及她眼下的淡淡青色，像细针一样刺了林屿一下。
他心尖微缩，立刻注意到她的疲惫。
就是现在！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阳光坦荡的笑容，语气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仿佛只是顺手掏出了个无关紧要的小东西：“哦对了，徐老师。”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像掏纸巾一样从背包侧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方方正正的塑料盒，“这个给您。”
徐星漫疑惑地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一盒包装精致的进口眼药水。
“这是……？”
她有点懵。
“看您刚才揉眼睛，是眼睛不舒服吧？”
林屿的语气充满了学生式的关切，眼神清澈真诚，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不好意思”，“这个牌子的眼药水缓解视疲劳效果挺好的，我……我正好多买了一盒，平时也用不上，您要是不嫌弃就试试？
就当……谢谢您平时那么认真给我们讲课答疑了！”
他最后半句说得有点快，带着点少年人的腼腆，理由也找得合情合理——感谢师恩的小礼物，不值钱，但贴心。
徐星漫看着那盒眼药水，又看看林屿真诚坦率、甚至还带着点“怕被拒绝”的忐忑眼神，心里顿时一暖，只觉得这孩子太周到了！
完全没往别处想。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她嘴上客气着，但眼睛确实不舒服，对方理由又这么充分，“那……谢谢你了林屿！
你真是太细心了！”
她笑着接了过来，顺手放进了自己装书的袋子里。
只觉得这是个懂事、会关心人的好学生。
“您别客气！”
林屿见她收下，笑容瞬间更加灿烂耀眼，仿佛阳光穿透了书架间的阴影。
他贪婪地享受着这短暂的、只有他们两人的狭窄空间里，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和她毫无防备的、温和的笑容。
刚才递眼药水时，他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微凉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感，让他心尖都跟着颤栗。
他喜欢这种距离，喜欢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喜欢她专注看着自己（哪怕只是看着眼药水）的眼神。
“那徐老师，您先忙，我继续找资料去了。”
林屿适时地提出离开，分寸感拿捏得极好。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掩饰不住眼底翻涌的炽热。
“好，你快去吧，谢谢你的眼药水啊！”
徐星漫再次道谢，抱着书转身离开书架区，步履轻松，只觉得今天运气不错，碰到了个好学生。
林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他缓缓抬起刚才“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背的指尖，轻轻捻了捻，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残留的、微凉的细腻触感。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那里刚才握着的是为她准备的心意。
送出去了。
她收下了。
虽然是以“学生感谢老师”的名义，但这是他小心翼翼迈出的、靠近她的第一步。
一种隐秘而巨大的满足感，混合着方才近距离接触带来的悸动，像暖流一样席卷了他。
他靠在冰冷的书架上，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极深、极满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