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划过脸颊，他顾不上疼痛，攥着父亲遗留的铜钥匙冲出门去。
走廊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配电箱发出齿轮咬合般的咔咔声，每跑一步，他都能感觉到鞋底与地面之间有微弱的静电吸附。
当他撞开办公室门时，林雪梅正蜷缩在办公桌下，脖颈浮现出蛛网般的紫痕。
月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她惨白的脸上投下诡异的条纹，而她死死攥着的电费台账，此刻正无风自动，纸张簌簌作响。
"雪梅！
"卫千蹲下身将她扶起，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时，突然看见一道幽蓝电流顺着她的血管游走。
记忆瞬间闪回——就在昨天，林雪梅曾指着账本上的"负度数"皱眉："这些用户的电费单......摸起来像是浸过水。
"话音未落，整栋楼的电路突然瘫痪。
卫千借着月光翻开账本，那些标注着负度数的页面果然泛着青灰色水渍，用户姓名旁的闪电符号在黑暗中竟渗出暗红血珠。
最诡异的是，其中一户地址赫然写着"杨树沟义庄"——那是二十年前山洪爆发时，埋葬三十七个遇难者的乱葬岗。
林雪梅突然剧烈颤抖，喉间发出不属于她的沙哑嘶吼："还我电量......还我阳寿......"她的瞳孔完全变成银白色，指甲疯长刺入卫千掌心。
血腥味弥漫的瞬间，卫千想起马三鞭说过的话："纯阴体质的人，最容易被电魂缠上。
"他咬着牙扯开衬衫纽扣，露出心口处淡青色的雷泽血脉印记。
当印记接触到林雪梅皮肤的刹那，整栋楼的电线同时爆出火花，电流在空中织成蛛网。
卫千感觉有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挠他的心脏，而林雪梅脖颈的紫痕正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攀爬。
"去拿桃木验电笔！
"马三鞭的怒吼从门口传来。
老人踹开被电流焊死的铁门，腰间桃木剑嗡嗡作响。
他甩出一张符纸贴在林雪梅眉心，符纸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化作"镇"字没入皮肤。
林雪梅猛然吐出一口黑水，瘫软在卫千怀里。
"她被阴电缠上了。
"马三鞭用验电笔挑起账本，笔尖的桃木刻着的"雷"字发出红光，"这些负度数的电费单，是用活人阳寿换来的电量。
每度电都要折损三年阳寿......"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电表转动声。
杨树沟方向的夜空突然被照得惨白，卫千看见无数泛着青光的电表悬浮在空中，表盘指针疯狂倒转。
马三鞭脸色骤变，将桃木验电笔塞进他手里："去义庄！
带上这个，千万别碰那些会动的电表！
"卫千抱着昏迷的林雪梅冲出供电所，月光下，他发现自己的影子边缘竟泛着细碎的电流。
而在杨树沟义庄，黄西姑正对着一口青铜古棺大笑，棺盖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与账本上的闪电符号如出一辙，棺中赫然躺着七具浑身缠绕电线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