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醒筹谋
窗外杏花簌簌飘落，本该是春意盎然的景致，在她眼中却蒙着血色的滤镜——这看似平静的姜府，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巧儿，去将父亲书房今日的访客名录取来。”
姜明薇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凸起的缠枝纹。
重生后的第一个清晨，她便敏锐捕捉到空气中暗藏的危险气息——前世正是在及笄这日，父亲书房里来了位“故人”，自此埋下祸根。
巧儿愣了一瞬，眼中满是疑惑：“小姐，您从前从不问这些……”“让你去便去。”
姜明薇将茶盏重重搁在妆奁上，瓷与木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见巧儿吓得福身退下，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
前世养在深闺的天真早己被碾碎，如今的她必须收起情绪，步步为营。
待巧儿捧着泛黄的纸笺归来，姜明薇一眼扫过名录上“周世昌”三个字，指甲几乎要将宣纸戳破。
这个名字，她怎会忘记？
此人表面是父亲昔日同窗，实则是太子安插在朝中的眼线，前世正是他以“旧友叙旧”为名，将伪造的密信放入父亲书房。
“备马车，我要去慈恩寺。”
姜明薇突然起身，广袖扫落桌上的胭脂盒。
铜镜映出她眼底的冷光——慈恩寺是京中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前世她被困深闺不知世事，这一世，她要亲自编织情报网。
巧儿慌忙跟上：“小姐，夫人说今日要教您女红……”“就说我身体不适。”
姜明薇头也不回，任由春日的风掀起她的月白襦裙。
穿过回廊时，她特意绕道经过父亲书房，隔着雕花窗棂，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周世昌虚伪的笑声：“姜兄这株西府海棠开得正好，倒让在下想起当年太学……”姜明薇攥紧腰间的玉佩，那是前世萧景琰登基后赏的。
此刻她却恨不得将其捏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刺痛让她愈发清醒。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由远及近，她踩着丫鬟的手登上马车，掀开帘子时，正看见周世昌的小厮鬼鬼祟祟往袖中塞着什么。
“去慈恩寺后巷。”
姜明薇对车夫低声吩咐，目光死死盯着那小厮远去的背影。
前世她对这些暗潮视而不见，如今才知，命运的齿轮早在细微处悄然转动。
马车拐进狭窄的巷子，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巷口卖炊饼的老妪：“劳烦婆婆，盯着那个穿灰衣的小厮，他去了哪里、见了何人，都细细记下。”
老妪浑浊的眼中闪过精明：“姑娘放心，老婆子在这巷子守了十年，什么风吹草动瞒不过我。”
姜明薇倚在马车软垫上闭目养神，耳边却回荡着老妪的话。
十年，足够她布下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马车重新启动时，她摸出袖中从父亲书房顺来的空白信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太子能用伪造的密信构陷姜家，那她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暮色渐浓时，姜明薇带着一叠写满京中官员往来记录的纸张回到府中。
巧儿捧着药碗候在门口：“小姐，您今日出门竟去了这么久……”“从明日起，你每日将京中大小事整理成册。”
姜明薇接过药一饮而尽，苦涩在舌尖蔓延，却不及心中寒意，“记住，事无巨细，都要告诉我。”
烛火摇曳中，她摊开从慈恩寺得来的情报，目光落在“齐王萧景珩”西个字上。
前世那个被太子诬陷谋反的王爷，此刻正蛰伏在京城，如同等待猎物的孤狼。
姜明薇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合作”二字，墨迹晕开如血——这一次，她要亲手改写所有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