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见
制服衬衫袖口磨得发白，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笼子里新到的金丝熊幼崽正在啃食葵花籽，他突然听见玻璃门被推开的清脆铃响。
"你们看这个！
超可爱的！
"张扬的男声带着新上市索尼手机的外放音乐闯进来。
瑶成抬头时正撞上晓梓毅镶着金边的GUCCI墨镜，镜片后那双眼睛明显愣了两秒。
"瑶成？
"晓梓毅摘掉墨镜，露出额角那道熟悉的疤——初三那年翻墙去网吧留下的。
他身后跟着三个穿校服的女生，最前面的女孩抱着英文课本，浅蓝色发带随风轻晃。
金丝熊突然在笼子里窜动，带起木屑扑簌簌落在瑶成膝头。
他起身时牛仔裤膝盖处还沾着猫砂碎末："要买什么？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工作牌边缘，塑料封套里还夹着初中毕业合照的一角。
晓梓毅用新款翻盖手机敲打玻璃柜："给美佳选个生日礼物。
"被点名的发带女生慌乱摆手，教科书里掉出张满分数学卷。
角落里穿破洞牛仔裤的短发女生吹了个泡泡糖："我要那只魔王松鼠！
""那是雪地松鼠，寿命十二年。
"瑶成打开笼子时，腕间红绳擦过金属门栓。
美佳忽然蹲下来看他给仓鼠换水，茉莉花香水的味道混着金盏菊沐浴露的气息："它们晚上会冷吗？
"晓梓毅掏钱包的动作顿了顿，鳄鱼皮钱夹里露出一叠百元钞："当然要买最贵的。
"瑶成沉默着将仓鼠笼擦拭第三遍，听见身后传来塑料袋窸窣声——邹言抱着竞赛习题集站在门口，校服拉链规规矩矩拉到锁骨。
"言仔快来！
"晓梓毅把仓鼠粮抛过去，邹言踉跄接住时眼镜滑到鼻尖。
高琳琳突然凑近观察瑶成的手："你养过很多动物？
"她指甲上还残留着黑色甲油，食指有道新鲜的划痕。
美佳接过仓鼠笼时指尖擦过瑶成的手背，又触电般缩回。
晓梓毅嚷嚷着要请大家喝珍珠奶茶，邹言小声说下午有物理竞赛辅导。
玻璃门开合间，瑶成瞥见美佳回头时发带飘起的弧度，像雨中被打湿的蓝蝶。
暮色染红货架时，瑶成换上褪色的牛仔外套。
隔壁大排档飘来炒蛤蜊的香气，他数着今日工资穿过夜市，霓虹灯牌下突然闪出个窈窕身影。
林若兰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险些摔倒，瑶成扶住她时摸到冰凉的人造皮草。
"谢啦弟弟。
"她耳坠上的水钻刮过他脸颊，浓郁香水味里混着淡淡酒气。
瑶成低头看见她***勾破的洞，像夜色里绽开的蛛网。
卖糖炒栗子的大叔笑着打趣："兰姐又逗小孩呢？
"林若兰把玩着打火机，幽蓝火苗映亮她左眼角的泪痣："要不要姐姐请你吃宵夜？
"瑶成后退半步，撞翻身后摞着的啤酒箱。
泡沫在石板路上漫延时，他听见远处传来晚自习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