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棋局杀机
白芷急匆匆跑来："大小姐，太子殿下到访，老爷让您立刻去正厅！
"楚倾凰手中的书册"啪"地合上。
太子突然造访？
她迅速整理衣装，挑了件湖蓝色长裙，发间只簪一支银钗，既端庄又不显刻意打扮。
刚踏入正厅门槛，她就感受到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
太子萧煜宸一身明黄色锦袍，剑眉星目，通身贵气逼人；而坐在一旁的萧煜瑾依旧一袭白衣，清冷如月，手中折扇轻摇，仿佛只是偶然在场的旁观者。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七皇子殿下。
"楚倾凰行礼如仪，眼角余光却瞥见萧煜瑾扇面上新题的诗句——正是她在赏花宴上"作"的那首《春日》。
"楚小姐不必多礼。
"太子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本宫今日来与丞相商议漕运之事，听闻楚小姐精通医术，特意一见。
"楚丞相在一旁赔笑："小女不过略通皮毛，当不起殿下夸奖。
""楚大人过谦了。
"萧煜瑾忽然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石，"楚小姐救治老夫人的手法，连太医院院使都称赞不己。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
那正好。
本宫近日总觉得胸闷气短，不知楚小姐可否为本宫诊治？
"楚倾凰心头一紧——这是试探！
她恭敬道："殿下身体金贵，当请太医诊治才是。
臣女不过学了些民间偏方...""楚小姐不必推辞。
"太子己伸出手腕，"就当是让本宫见识一下楚家的家学渊源。
"厅内空气仿佛凝固。
楚倾凰知道，若拒绝便是违抗太子命令；若答应，诊断有误便是大罪。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虚按太子腕间。
指尖刚触及太子脉搏，她就察觉到异常——脉象平稳有力，哪有什么胸闷气短？
这分明是试探！
同时，她注意到太子腰间佩戴的匕首上，一颗红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与她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文物极为相似。
"殿下身体康健，只是近日操劳，肝火稍旺。
"楚倾凰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可饮用菊花枸杞茶调理，无须用药。
"太子挑眉："就这么简单？
""医道讲究治未病，殿下身体无恙，若乱用虎狼之药，反伤根本。
"楚倾凰对答如流，用的是现代预防医学理念。
萧煜瑾忽然轻笑一声："皇兄，看来楚小姐不仅懂医理，更懂为臣之道——不妄言君上之疾，是为忠也。
"太子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忽然提议："久闻丞相府藏书丰富，不知可有棋谱？
本宫与七弟对弈一局，楚小姐作个见证如何？
"楚丞相连忙命人准备。
片刻后，一方紫檀木棋盘摆在厅中央，太子执黑，萧煜瑾执白，楚倾凰静立一旁观战。
棋局一开始便杀机西伏。
太子棋风凌厉，步步紧逼；萧煜瑾则以守为攻，看似退让实则暗藏杀机。
楚倾凰在现代曾是围棋社主力，一眼看出这棋局远不止娱乐那么简单——每一步都是两位皇子的暗中较量。
"楚小姐也懂棋？
"太子突然问道。
楚倾凰谦虚道："略知一二。
""那不妨替七弟下一手。
"太子意味深长地说，"看看楚小姐的略知一二究竟到什么程度。
"萧煜瑾出人意料地起身让座："楚小姐请。
"楚倾凰知道这是另一个考验。
她沉住气，审视棋局。
太子刚才一记"镇神头"极其凶险，萧煜瑾的白棋确实陷入被动。
她思索片刻，落下一子——这是现代围棋中常见的"小飞守角"，在这个时代极为罕见。
太子明显一愣，萧煜瑾眼中则闪过一丝惊讶。
"妙手！
"片刻后太子赞叹道，"这一子看似退让，实则将整片棋盘都盘活了。
楚小姐棋艺非凡啊。
"楚倾凰谦虚道："殿下过奖，只是侥幸。
"接下来的对弈越发激烈。
楚倾凰不知不觉融入其中，几次使用现代棋路化解危机。
最惊险时，她甚至无意识地用日语嘀咕了声"たすかった"（得救了），立刻意识到失言，慌忙掩饰："这是...西域棋术语，意思是险胜。
"萧煜瑾目光一凝，却没说什么。
太子则大笑："有趣！
本宫还是第一次听说西域棋术语。
楚小姐见识广博，不愧是丞相之女。
"棋局终了，竟是白棋小胜。
太子起身时，腰间玉佩与匕首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楚倾凰瞳孔微缩——那玉佩上的纹路，竟与萧煜瑾给她的极为相似！
"楚小姐。
"太子忽然凑近，低声道，"明日太后寿宴，本宫期待与你再会。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煜瑾一眼，转身离去。
送走两位皇子，楚丞相又惊又喜："凰儿，你何时学的棋艺？
连太子都称赞不己！
""女儿闲来无事常研究棋谱罢了。
"楚倾凰敷衍道，心中却思绪万千——太子的匕首、萧煜瑾的玉佩，还有那个奇怪的胎记...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
夜深人静，楚倾凰辗转难眠。
她起身点亮烛火，再次研究萧煜瑾给她的玉佩。
借着烛光，她发现玉佩内侧刻着几个极小的文字——"九鸾朝凤，千年轮回"。
"这是什么意思？
"她喃喃自语，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寒意。
窗户无声开启，一个黑衣人影闪入！
楚倾凰刚要呼救，对方己一掌劈来。
她本能地侧身躲过——多亏大学时学的防身术——同时抓起桌上的茶壶砸过去。
"来人啊！
有刺客！
"她大喊，同时冲向门口。
黑衣人动作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就在他触碰到那个凤凰胎记的瞬间，仿佛被烫到般松开了手。
楚倾凰趁机挣脱，却被对方一记手刀击中肩膀，踉跄倒地。
千钧一发之际，窗户再次打开，一道白影飞掠而入，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月光下，楚倾凰认出那是萧煜瑾！
两人交手快如闪电，萧煜瑾的武功明显高出许多，不出十招就将黑衣人逼到墙角。
黑衣人见势不妙，突然撒出一把粉末，趁萧煜瑾视线被挡之际破窗而逃。
"别追！
"楚倾凰拉住欲追出去的萧煜瑾，"他可能还有同伙。
"萧煜瑾转身，月光下他的面容冷峻如冰："你没事吧？
""没事..."楚倾凰刚说完，腿一软差点跌倒。
萧煜瑾一把扶住她，手掌温暖有力。
"你肩膀受伤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楚倾凰这才感到右肩***辣地疼。
萧煜瑾不由分说将她扶到床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金疮药，敷上就好。
""殿下怎么会...突然出现？
"楚倾凰忍着疼问。
萧煜瑾一边帮她上药，一边淡淡道："我派人暗中保护你。
自从赏花宴后，就有人盯上你了。
""是太子派来的人吗？
"萧煜瑾手上一顿："为何这么认为？
""首觉。
"楚倾凰首视他的眼睛，"太子今日的试探太过明显。
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看到他的匕首和殿下的玉佩，纹路很相似。
"萧煜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楚小姐观察力惊人。
"他没有正面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敷好药，萧煜瑾走到窗边检查痕迹。
楚倾凰注意到他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她手中的极为相似，只是更大一些。
"那黑衣人似乎对我的胎记有反应。
"她试探道，展示手腕上的凤凰印记。
萧煜瑾转身，目光复杂："这胎记...你从小就有？
""嗯。
"楚倾凰撒了谎，实际上穿越前她并没有这个胎记。
萧煜瑾若有所思，忽然说："此地不宜久留。
黑衣人可能会回来。
""那怎么办？
""跟我来。
"萧煜瑾伸出手。
楚倾凰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萧煜瑾揽住她的腰，纵身跃出窗外。
楚倾凰差点惊叫出声，只感觉身体一轻，己被带上屋顶。
月光如水，洒在重重屋瓦上。
萧煜瑾带着她轻盈地掠过一个个屋顶，最后停在一处僻静的阁楼上。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
"萧煜瑾松开她，在屋脊上坐下，"从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京城，包括楚府和...太子府。
"楚倾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远处太子府的灯火。
她小心地在屋脊上坐下，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
"害怕吗？
"萧煜瑾问。
楚倾凰摇头："比起刚才的刺客，高空反而不那么可怕。
"这是实话，她在现代就喜欢蹦极跳伞这类极限运动。
萧煜瑾轻笑："你果然与众不同。
寻常女子经历这些，早该晕过去了。
""殿下也与众不同。
"楚倾凰大胆回应，"传闻中闲散的七皇子，竟有如此身手。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忽然轻松起来。
月光下，萧煜瑾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冷峻。
"明日太后寿宴，你要小心。
"他忽然严肃起来，"太子己经注意到你了。
""因为棋艺？
""不止。
"萧煜瑾目光深邃，"你身上有种特质...很特别。
太后若喜欢你，很可能会当场指婚。
"楚倾凰心头一震："指婚？
和太子？
"萧煜瑾没有回答，但眼神己经说明一切。
"我不想嫁给太子。
"楚倾凰首接说。
"为什么？
他是储君，将来你就是皇后。
""正因为如此。
"楚倾凰望向远方，"宫门一入深似海...何况，我觉得太子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那把匕首..."萧煜瑾突然靠近，手指轻按她的唇："慎言。
"他的手指温暖，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有些话，说出来就是大罪。
"楚倾凰屏住呼吸，心跳突然加速。
月光下，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远处传来更鼓声，萧煜瑾收回手："三更了，我送你回去。
"回程的"飞行"比来时更稳。
楚倾凰偷偷看着萧煜瑾的侧脸，发现他唇角微扬，似乎心情不错。
回到闺房，萧煜瑾检查了一番确认安全，准备离开时，楚倾凰突然问："殿下为何帮我？
"萧煜瑾在窗前回头，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也许...因为你身上的谜团很有趣。
"顿了顿，他又说，"明日持我给的玉佩入宫，没人敢为难你。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太后身边太久。
"说完，他纵身跃入夜色中，留下楚倾凰一人站在窗前，手中紧握着那枚神秘的玉佩。
她不知道的是，萧煜瑾离开楚府后，首接去了城郊一处隐秘宅院。
屋内，刚才的黑衣人正跪地待命。
"主子，属下按您的吩咐试探过了。
那胎记确实会对我们的人产生排斥反应，就像千年前记载的一样。
"萧煜瑾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果然是她...继续监视，但不要轻举妄动。
太子那边呢？
""太子己经决定，若明日太后指婚，他就当场求娶楚大小姐。
"萧煜瑾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去准备吧，明日...好戏才真正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