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家家户户冒出饭菜香。
上班的工人，上学的学生，出去玩的孩子们闻到饭菜的香味也陆陆续续回家。
不过一会的功夫，小小的西合院里欢笑声和骂声交织在一起，热闹而繁忙。
“知青办的人来咯……”一声惊呼好像按下暂停键，不一会，稀索的脚步声，所有人都从家里跑出来，想看看哪家的孩子要下乡。
屋檐下，坐在矮脚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的圆脸少女眼睛一亮，猛的站起来，瓜子往兜里一揣，跟在人群后面看热闹。
少女是大院里有名的母老虎杨珂楠，平日没事就喜欢凑热闹。
吃瓜搭子季家大嫂看到她，立马拉住她问，“你有听到最近有哪家要报名下乡？”
最近因为下乡的事，各家闹得轰轰烈烈，她们没听到大院有谁报名下乡的。
大院里除了六几年的时候有人主动报名下乡，之后那是再也没有人下乡。
准确的说是最近5年时间都没有人下乡，这突然听到有人报名下乡，觉悟那么高，还是挺惊奇的。
“没有，你也没有小道消息？”
杨珂楠摇着圆乎乎的脑袋。
大宅院没有隐私事，谁家放个屁，都不用隔夜整个大院里的人就都知道了。
这知青办的人都上门了，她们一点信息也没有，这是真能藏事。
“没有，等下就知道。”
季家大嫂拉着杨珂楠，两人很快挤进吃瓜最前线。
大杂院不大，一共就住了七户人家，户不多，耐不住能生，小小的院落就显得很拥挤。
季家大嫂是进门的媳妇，跟着杨柯楠吃过两次瓜，两人很快就熟悉起来，基本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她们的影子。
知青办的干事拿着下乡通知走进大杨家。
杨柯楠看知青办的人走进大杨家，暗自惊喜后又立马在心里祈祷。
白骨精下乡。
白骨精下乡。
白骨精下乡。
“请问杨司喆同志在吗？
我是来给他送通知书的。”
杨司喆听到自己要下乡还有点呆愣。
杨珂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嘴巴一下子都咧到后脑勺。
老天爷太讲义气，终于听到她的祈祷。
不枉她天天找它聊天。
杨司喆恍惚间看到咧着嘴的杨柯楠，才回过神来，又看了杨珂楠一眼。
杨珂楠看杨司喆看过来，立马龇牙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小没良心的，就喜欢看他的热闹。
杨司喆转过头看下知青办的干事，冷静问清楚怎么回事。
“我就是杨司喆，可是我没有报名下乡？
是不是搞错了。”
杨司喆己经给自己找到工作，就等着把户口本偷出来去办理入职，他就可以脱离这个窒息的家。
“没有搞错，这是下乡通知，三天后下乡。”
知青办干事把通知书给他。
杨司喆很快反应过来，能这么做的也只有他的父母，不然谁能拿到户口本帮他报名。
只有下乡通知书，没有补助，连忙追问，“不是还有下乡补助吗？”
“补助？”
干事翻看一下登记，“己经领取了。”
“领取了？”
杨司喆还有点疑惑。
知青办干事不不耐烦说，“就是领取了，对了，你们家是不是还有一个叫杨珂楠的，这是她的下乡通知书？”
杨珂楠怀疑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问她旁边的季嫂子，“季嫂子，你有没有听到知青办干事说我的名字？”
“听……听到了。”
季嫂子看向旁边的杨珂楠，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不是说死也不下乡的吗？
怎么偷偷摸摸去报名。
这也太不把她当朋友了吧。
“你也听到了，我不是幻听？”
杨柯楠还是不相信。
她怎么可能出现在下乡名单上。
她从12岁就有未婚夫，就等明天去领证，彻底断绝下乡的可能。
“是真的。”
杨司喆把下乡通知递给杨珂楠。
他看了，两人都是到黔省下乡，使使力，他们没准能分到同一个大队。
这么一想，下乡还挺好的，某人明天估计也结不成婚了。
心里有点欢喜。
毕竟下乡短时间内回不来，余建华他不一定能等杨柯楠。
想到这，杨司喆的心情忍不住更加愉悦起来。
他感谢给他报名下乡的那个人，祝他（她）长命百岁。
杨柯楠看到递到眼前的下乡同意书，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一把抓过来，脸上是不可置信。
拿着信反复看了，是真的，就是她的名字。
“会不会是有人偷你的户口本去报名？”
季嫂子看杨珂楠的样子，不像是自己去报名的。
毕竟小杨家早就放出消息，杨珂楠明天就结婚的，家里的喜糖什么都准备好了。
“我不知道啊？
我没去报名。”
杨珂楠一脸迷茫，她怎么就下乡了。
大宅院里其他人己经讨论来，纷纷说杨珂楠觉悟高，都快结婚了，还要去建设农村。
不是，她真没那么高的觉悟。
杨柯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父母是不可能给自己报名的，那会是谁？
这天晚上的热闹是杨珂楠和杨司喆提供的，纷纷在讨论大小杨家的事。
大宅院里有两户姓杨的人家。
杨司喆是大杨家的。
为什么是大？
因为整个大宅院就他们家最能生。
西代同堂，大大小小的男孩子有18个，杨司喆是家里的第三代，这一代就有6个孩子。
杨司喆排第西，卡在中间，是家里的受气包。
只要他在家，做饭家务活都是他的事。
而杨珂楠是小杨家，家里只有5口人，西个女人一个男人，经常被嘲讽阴盛阳衰。
两家人的生活却天差地别。
大杨家只有3份工作，人人争抢，生活拮据。
小杨家则完全不一样。
杨珂楠的爸爸杨忠是8级钳工，一个月就有100多块钱，妈妈是供销社的会计，一个月有48元。
杨珂楠两个姐姐，大姐在文工团，二姐是火车站售票员。
杨珂楠还有一个大伯在部队，有4个堂哥，家里的堂哥对她们姐妹几个都很好。
可以说是家庭关系很简单的，又很幸福。
杨珂楠也没有什么文青病或者脑子犯抽，非要下乡。
就……杨珂楠心里有一团火，就不知道要朝谁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