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发难
出冬颔首：“一年前在西市标价挂牌入的奴籍，再往前，只能查到是被人牙子辗转卖到皇城的，至于生在何处，暂时还没查到…..”“嗯，尽量查仔细，”楚曌宸进了屋，才觉得那股恼人的暑热消去一些，朝出冬扬了扬手，“无事了，你也累了一夜，去歇着吧。”
困极了，楚曌宸一觉首接睡到了下午，醒来就看见自己亲皇兄那张俊美的脸，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皇兄…..”“听说你遇刺了，可有伤到什么要害？”
楚景洵握着妹妹的手，说着说着眼眶不自觉就泛起了红，眼泪要掉不掉，“我早晨就想过来，又怕扰了你休息，左等右等，实在坐不住我才来了。”
“怪我，该差人先告诉皇兄一声的。”
事发突然，她又要有所筹谋，一时间竟然忘了特意告知自己这爱哭的哥哥了。
“我身边有暗卫和出冬她们，外头还有侍卫，寻常刺客哪里能伤得了我？
我那是……”楚曌宸有些好笑的抬手去给楚景洵拭泪，耐心跟他解释了一遍昨晚的事，又把手上的包扎拆开给他检查，这才把人哄好。
两人又聊了会儿，楚景洵这才起身准备离开：“父后还不知道，我进宫同他说一声，莫要让他也跟着忧心。”
听见他提起父后，楚曌宸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后拉住了楚景洵：“皇兄，这事现在还不宜声张，宫里耳目多，再等等吧。”
“好吧，那你要做什么就快些，别让父后担心太久。”
楚景洵一向无心储君之位，对于朝堂之事更是能躲则躲，知道楚曌宸有自己的打算，他也就不再多问。
***现在天气热，楚曌宸不上朝也乐得自在。
午后下人换来了新的冰块和冰镇好的水果，出冬在一旁打着扇：“公主，这都好几日了，那些尸体时间久了怕是放不住了。”
“正好，我也休息够了，”楚曌宸将嘴里的樱桃核吐进碟子里，赖洋洋的从竹塌上起身，“让人把尸首归置归置，先拉到瑞国公府门口摆着去。”
女帝继位以来一首都提倡选贤举能，增设女学，加增女官，但是奈何举荐之人都是世家大族里的人，社会底层还是无缘入朝堂。
所以楚曌宸参政之后就提议设立科考制度，让底层平民也能靠自己的才学参与到政治中。
只有底层才最明白底层需要什么，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巩固统治。
虽然近几年在女帝和朝中清流的支持下，科举得以推广，但是南荣经年沉淀下来的这些王公贵族依然在伺机毁掉这项制度。
楚曌宸不是受制于人的性格，与其等着对方找到筹码来谈判，不如自己掌握先机。
即便不能彻底铲除，好好敲打一番也是解气的。
瑞安公卢经义就是这些世家贵族中，反对科举最激烈的。
楚曌宸忍他有段时间了，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让这个老东西起码扒层皮不可。
天气实在热，楚曌宸原本是想乘轿子的，但是一想自己是去问罪，气势不能少，于是换了身利落的衣服，长发高束，骑着马就朝东街瑞国公府去了。
……瑞国公府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苍蝇更是盘旋不散，汗味混杂着尸臭味，熏得楚曌宸两眼一黑，有些后悔拖到现在才来了。
家丁手里拿着棍子赶人，没曾想赶走一波立刻就又涌上来一波，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听见马鸣声，凑热闹的人才渐渐散开了些，给楚曌宸让开了一条路。
“公主怎么来了？”
“该不会也是来看热闹的吧？”
“没看守着尸体的都是公主府的侍卫吗？
这下可有的瞧了。”
“公主真好看，冷着脸更是好看…..”来到府门前，那气味越发熏人，就连楚曌宸的乌啼马都被熏得打了个喷嚏。
“哎哟，公主怎的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卢经义听见下人通报，着急忙慌迎了出来，肥胖的脸上出了一阵大汗，“不知是谁往臣这门前放了这许多具尸首，公主莫沾了污秽…..”楚曌宸没有跟他废话半句，扬起马鞭就朝那张胖脸上抽了下去，一鞭接着一鞭，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只有瑞安公的惨叫声响彻整条街。
“你你…你疯了不成，我要…哎哟！
我要禀报王上！
哎呀呀！！！”
楚曌宸撒了气，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居高临下看着卢经义，蛮横骄纵的架势做了个十成十：“我还怕你不告呢！
走，我们现在就进宫去见母上，看她不砍了你脑袋！”
楚曌宸是女帝唯一的女儿，皇都谁不知道她从小就受尽宠爱，性格乖张，阴晴不定，是满皇都没人敢惹的主儿。
但饶是她再骄纵，当街殴打王公贵族的事儿，还是太过出格。
除非…..这瑞安公真做了什么，把这祖宗给惹急了……卢经义捂着脸，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拿了把柄，这才有了这么一遭。
可是他想了许久，愣是想不出自己漏了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公主….您这，就是要杀要剐，您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好，那就让你死个明白，”楚曌宸看着一脸委屈的卢经义，不屑冷哼，“本公主前几日遭了刺杀，公爷可知？”
“知…知道一些….”“只是一些吗？
那为何一月前，公爷曾扬言愿出千金要我楚曌宸的命？”
一听这话，卢经义双腿瞬间瘫软，跌坐在地浑身都在发抖：“这….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臣如何…如何会说？！”
然而，嘴上再是否认，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出卖了他。
一月前他以劳民伤财为由，上奏请求废除科举，却在朝堂上被这位公主毫不留情的下了面子。
被捧惯了的人即便自己再是不堪也受不得别人多说两句，偏偏楚曌宸还句句往他心口上戳，卢经义当场就跳脚不己。
下了朝去文安侯家喝酒，一时放纵就说了几句醉话，可那都是私下里气急了说的，怎么就传到这位祖宗耳朵里去了…..而经楚曌宸这么一说，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再次热闹了起来：“好像还真是，听说国公爷赏金千两要人取公主的性命呢。”
“我也听说了，难不成这些尸首就是国公爷安排的？”
“天哪，他怎么敢的呀，这可是公主！”
“你们瞧瞧国公爷的表情，估计***不离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