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娜永远记得那个深秋的下午。图书馆三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在深褐色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抱着一摞《西方文学史》的参考书，在书架间穿行。

转角处，她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书本散落一地，赵娜慌忙蹲下身去捡。

一只修长的手先她一步捡起了最上面的那本《尤利西斯》。"你也喜欢乔伊斯？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赵娜抬起头，逆光中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毛衣的男生。

他的眼镜片反射着阳光，看不清眼神，但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

"我...我只是选修课的作业。"赵娜感觉耳根发烫。男生帮她整理好书本，递给她时，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我是中文系研一的陈远。"他说，

"如果你对现代主义文学感兴趣，可以来听我的读书会。"就这样，赵娜开始了她的初恋。

陈远带她去听古典音乐会，教她分辨莫扎特和贝多芬的区别；带她去后海的小酒馆，

给她讲解每一首民谣背后的故事；带她去798看展览，告诉她如何欣赏当代艺术。

赵娜喜欢看陈远专注的样子。当他谈论文学时，眼睛会发光，手指会不自觉地比划，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展开。她经常托着下巴，看着他滔滔不绝的样子，

心里涌起甜蜜的悸动。但渐渐地，赵娜发现陈远的生活太过规律。他每天六点起床，晨跑，

早餐必须是全麦面包和黑咖啡，晚上十点准时睡觉。而赵娜喜欢睡懒觉，

爱吃路边摊的煎饼果子，常常熬夜追剧。"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死板？"一次约会，

赵娜忍不住抱怨，"生活需要一点惊喜和意外。"陈远推了推眼镜，

认真地说："规律的生活才能保证效率。你也应该...""够了！"赵娜打断他，

"我不是你的学生，不需要你来教导我该怎么生活。"那是他们第一次争吵。后来，

这样的争执越来越多。陈远觉得赵娜太过随性，赵娜觉得陈远太过刻板。终于，

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傍晚，陈远在图书馆门口叫住了她。"我们谈谈吧。"他说。

他们沿着校园的小路慢慢走着，雨丝打在脸上，凉凉的。陈远说："娜娜，

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赵娜停下脚步，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落。其实她早就感觉到了，

只是不愿意承认。"你太活泼了，而我..."陈远苦笑了一下，

"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生活。"赵娜点点头，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她知道他说得对，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真正交汇。"谢谢你。"她轻声说，"谢谢你教会我这么多。

"陈远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温柔。

"你一定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他说。看着陈远远去的背影，赵娜突然明白，有些感情，

注定是用来成长的。赵娜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开始新的恋情。

那是大四上学期的一节专业课，张昊坐在她斜后方。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灼热得让她耳根发烫。下课铃响起时，一张折叠成心形的纸条从后面递了过来。

赵娜展开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后街新开了家川菜馆。

"她回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张昊长得不算特别帅，但有种痞痞的气质，

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玩世不恭。那天晚上，他们吃了水煮鱼。张昊很会照顾人，

细心地帮她挑出鱼刺，还不停给她夹菜。他说起话来风趣幽默，逗得赵娜笑个不停。

"你知道吗？"张昊突然凑近，"从开学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

你穿那条红色连衣裙的样子，特别好看。"赵娜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陈远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他总是很克制，很理性。之后的日子，

张昊开始频繁出现在赵娜的生活里。早上会给她带早餐，中午会等她一起吃饭，

晚上会送她回宿舍。他总能在赵娜需要的时候出现，给她惊喜。一个周末的晚上，

张昊带赵娜去了男生宿舍。他的室友都不在，房间里放着轻柔的音乐。

张昊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个纸杯。"尝尝，我从家里偷来的。"他眨眨眼。

赵娜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在口腔里蔓延。张昊坐在她身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带着红酒的香气。"娜娜..."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今晚别回去了，好不好？"赵娜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张昊的眼神太炽热，让她无法拒绝。那一夜，赵娜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

张昊的吻热烈而霸道，他的手掌滚烫，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火焰。他们纠缠在一起，

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第二天早上，赵娜醒来时，张昊已经不在床上。

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我去买早餐，等我。"然而，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赵娜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一次次亮起又暗下。她给张昊发了十几条消息，都没有回复。

终于，张昊回来了，手里提着豆浆油条。"抱歉啊，路上遇到同学，聊了一会儿。

"他轻描淡写地说。赵娜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一阵不安。但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默默穿好衣服离开了。之后的日子，张昊依然对她很好，但总有些若即若离。

有时候他会突然消失一整天，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每次赵娜问起，

他都说是和同学出去玩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一次争吵中，张昊不耐烦地说，

"我又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总得有自己的空间吧？"赵娜愣住了。她想起陈远，虽然刻板，

但从来不会让她找不到人。而张昊，明明就在身边，却总让她感觉抓不住。矛盾越来越多。

张昊开始频繁地晚归，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赵娜给他打电话，他总是说在和朋友喝酒。

"你能不能别管这么多？"张昊醉醺醺地说，"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赵娜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看着张昊摇摇晃晃地走进去。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在这里过夜的情景，那时的张昊温柔又热情，和现在判若两人。终于，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赵娜决定结束这段感情。那天是她的生日，张昊答应陪她吃晚饭。

赵娜特意打扮了一番，在餐厅等了一个小时。张昊才姗姗来迟，身上还带着酒气。"抱歉啊，

临时有个局。"他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快点吃吧，待会还得回去。

"赵娜看着他敷衍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她放下筷子，轻声说："张昊，我们分手吧。

"张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别闹了，今天你生日呢。""我是认真的。"赵娜抬起头，

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累了，真的累了。"张昊的表情终于认真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

说："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那就这样吧。"走出餐厅时，天空飘起了小雪。

赵娜裹紧大衣，看着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她想起张昊曾经说过，

最喜欢看她穿红色连衣裙的样子。而现在，那条裙子还挂在他的衣柜里。她没有回头，

径直走进了夜色中。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凉凉的，像极了分手那天的雨。

赵娜站在落地镜前，仔细整理着新买的香奈儿套装。这是她入职以来的第一个重要项目，

她必须给客户留下完美的第一印象。手机突然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宝贝，

今天是你第一天独立负责项目，加油！晚上妈妈请你吃大餐。"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快速回复："谢谢妈妈，爱你！"毕业后，赵娜进入一家地产公司从文员工作，

一年时间做到了项目负责人的岗位。推开会议室的门，

赵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桌对面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

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随意地敞开着。他的手指正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打着某种节奏。

"您好，我是赵娜。"她伸出手，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男人抬起头，他的眼睛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