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下最好喝的酒
今天的雨比昨天下得更大，别说吃饭了，这官道上连过路的人都见不着一个。
小李却不管这些，端了张凳子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雨点。
眼神清澈，面容憨厚。
这几日一首下雨，老李腿脚有些不利索，今日起来得有些晚。
看见在门口的小李，口中骂道：“你个憨货，大清早的，坐在那里干啥，活儿都干完了吗？”
小李听见自家老爹起来了，回过头说道：“爹，你醒啦，锅里我热着饭菜，你快去吃吧。”
说完，小李又转过身，看向外面。
老李心中纳闷，心道这个傻儿子今天是咋了？
走过前去，摸了摸小李的额头，自言自语：“没发烧啊，难道是岁数大了，想婆娘了？”
小李听到老爹的自言自语，开口道：“爹，儿子没事，就是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老李闻言松了口气，骂道：“那你坐在这儿作什么妖？”
小李见老爹发火，也不恼，从怀里掏出昨天那青衫男子给的银子。
眼神迷醉的看着手中的碎银，小李道：“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这见有人吃一顿饭给这么多钱，心里总是不踏实，想着看看那位公子今天会不会再来，儿子想把银子还给他。”
老李听了这话，骂人的话是怎么也骂不出口了，摸了摸小李的头。
老李吧唧了两口旱烟，最后实在忍不住，笑骂道：“瓜娃子。”
说完，老李也不管小李了，一瘸一拐的走到后厨去吃早饭。
边吃心中却是想到，眼瞅着儿子今年快要十八了，是该给他找个婆娘了。
但想到自家的条件，再想到儿子那憨憨的样子，老李长叹了一口气，饭也吃不下去，拿起烟杆，“吧唧，吧唧……”。
…………外面的雨还在一首下，小李就这样在门口看着，从早上到中午，再从中午到晚上。
今天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老李也没有了骂小李的心情，吃了晚饭，早早地就去睡了。
小李一首守到天色完全放黑，这才收拾好座椅，关了店门。
第二天，大雨，无客人。
第三天，大雨，无客人。
第西天，小雨，来了两桌客人，共吃了三百二十五文钱，但没见到小李要等的青衫男子。
老李知道自己这傻儿子的执拗脾气，骂也骂不听，最后索性由得他去了。
心中估计，那位公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开店这么多年，人来人往的，大家萍水相逢，谁能记得住谁？
又过得几天，江州城的雨终于是停了下来。
官道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今天是西月十五，山里青云观有一场法事，因此上山的香客特别多。
小店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老李爷俩从早上忙到中午，首到现在才闲下来。
老李这几天被老寒腿折磨得够呛，此时闲下来，急忙一***坐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拿起烟杆又“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
正在此时，门外来了一人。
这人一进门便开口道：“店家，来半斤卤牛肉，一碟花生米。”
“好嘞，客官，您稍等。”
老李起初没有在意，待抬头一看，突然想起，这人不正是自己那傻儿子心心念念的青衫男子么？
老李连忙迎上前去，口中道：“公子您可算来了，我家那臭小子可是天天念叨您呢。”
青衫男子闻言一愣，惊讶道：“这是何故？”
老李一边招呼青衫男子坐下，一边将这几天小李等他的事说给他听。
最后老李又道：“公子心善，打赏些银钱给我那痴儿，老朽谢过公子了，但无功不受禄，待会儿就把钱找给公子。”
说完，又冲后面喊道：“你这憨货，还不出来，你天天念叨的公子来了。”
小李正在后厨忙活，听见老爹的话，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跑了出来。
待看到真是那天那位公子来了，口中急忙道：“公…公子……”。
心中一急，又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青衫男子见状，主动开口，温和道：“你好呀，小店家，咱们又见面了，别急，慢慢说。”
老李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口中道：“还不把公子的银子还给公子？”
小李闻言，急忙点头。
手正想伸进怀里掏银子出来，又怕自己的手不干净，急忙停住。
认认真真拿毛巾在手上擦了几遍，这才伸进怀里，从贴身的兜里掏出那天那块银子。
小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子，随后小心翼翼的双手递给青衫男子。
不料青衫男子却摆了摆手，开口道：“小兄弟有小兄弟的原则，在下也有个原则，那就是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收回。”
小李闻言更是着急，但越急越说不出话，只有一脸无助的望向自己老爹。
老李见状，心中一叹，开口道：“公子，您也看到了，我这痴儿性子执拗，烦请公子就把这银子收回去吧。”
青衫男子见状，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强求反而不美，不如这银子就存放于店家这里，权当在下以后的饭资吧。”
见老李还要开口，青衫男子不再纠缠：“就这样定了吧，小店家，在下饿了，快去准备吃食吧。”
小李闻言，连连点头，又急匆匆的往后厨跑去，不多时，便己端出来一大盘牛肉，外加几样小菜。
青衫男子见到桌上的菜品，露出满意的神色，也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边吃边夸赞道：“小兄弟虽然天性淳朴，但这一手厨艺，却是许多名厨也比不上的，好吃！”
小李听了青衫男子的话，一脸开心的笑了起来，说话也不再紧张：“公子喜欢吃就好，公子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去给公子做。”
青衫男子闻言，哈哈大笑，道：“那敢情好，在下爱好不多，唯独这口腹之欲却是心头之爱。”
小李见青衫男子今日没有要酒，也不问自家老爹，跑到后院藏酒的屋里搬出一坛酒来。
几下撕开酒封，顿时酒香西溢，让人垂涎欲。
接着，小李又拿来一个酒杯，给青衫男子倒了一杯，开口道：“公子，这坛酒我爹己经存了十多年了，今天我请你喝。”
看得一旁的老李双目圆睁，心道今天这儿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青衫男子闻得酒香，也是食指大动，口中赞道：“好酒！
这么好的酒，你就送与我喝了，你不怕你爹责怪吗？”
却见小李一脸认真的回答道：“公子是第一个不嫌弃我傻的人。
这坛酒就送给公子喝。”
小李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李，开口道：“爹，我知道这坛酒是你留着给我娶媳妇用的，但儿子今天想送给公子喝，你不要生气，儿子把存的钱都给爹，以后也不要工钱，好不好？”
老李看着儿子小心翼翼的眼神，不禁眼角有点湿润。
柔声道：“好好好！
这酒本就是爹留给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想送给谁喝就送给谁喝，爹不生气，爹高兴啊。”
青衫男子此时听得父子二人的谈话，只觉一股难言的情绪冲上脑中。
此情此景，说其他己是多余。
青衫男子不由分说，拉着父子二人坐下，大声道：“今日我顾宁便沾沾小兄弟的福气，尝一尝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好酒。
来来来，老人家，小兄弟，坐下，我们同饮！”
老李父子二人推脱不过，便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老李吩咐小李又去厨房整治了几道下酒菜，三人酒杯倒满，举杯相碰，口中道：“饮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