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对着屏幕挤出一个职业笑容。
"老铁们晚上好！
欢迎来到笑葬人间首播间！
今天给家人们带来殡仪馆年终大促！
"他举起一个雕花檀木骨灰盒，"这款往生极乐采用百年老檀木，纯手工雕刻，现在只要1999，买就送往生咒符纸一套！
"弹幕稀稀疏疏地飘过几条："主播在殡仪馆首播？
胆子真大""这盒子能装零食吗？
""骨灰盒打折？
晦气！
"林三笑撇了撇嘴，手指轻轻敲着展示柜："说晦气的那位家人，人生自古谁无死？
提前准备才是真孝顺！
至于装零食的那位..."他突然压低声音，"您要是买了，我免费赠送一包防腐剂，保证零食...永不变质。
"首播间里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
林三笑瞄了眼在线人数：37人。
这数据让他胃部一阵绞痛——再这样下去，下个月房租又要泡汤了。
就在这时，一条血红色的弹幕突然划过屏幕："39号：要一个，现在。
"林三笑眨了眨眼。
普通弹幕都是白色或彩色，这条却红得刺眼，像是用血写出来的。
更奇怪的是，观众ID通常都是昵称，这个却只有冷冰冰的数字："39号202311022315"。
"哟，这位家人的ID挺特别啊。
"他强作镇定地笑道，"死亡倒计时？
行为艺术？
"没有回应。
林三笑点开订单详情，收货人写着"张建军"，地址是"江州市松山墓园7区12号"，备注栏里只有三个字："明晚用"。
他的手指僵住了。
松山墓园7区是还没售出的新墓区，哪来的12号？
而且"明晚用"是什么意思？
正常人会这么备注吗？
"可能是恶作剧吧..."他自言自语着，还是按照流程打包了骨灰盒。
当他贴上快递单时，突然打了个寒颤——殡仪馆的空调明明没开，后颈却像被冰块蹭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林三笑是被手机***吵醒的。
殡仪馆主管老周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小林！
你昨天是不是卖了个檀木盒子？
赶紧看新闻！
"他迷迷糊糊点开本地新闻，头条标题让他瞬间清醒：《建筑工地惊现男尸，怀中紧抱空骨灰盒》报道配图中，一具男性尸体蜷缩在水泥管里，双手死死抱着一个骨灰盒。
虽然打了马赛克，林三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盒角被他磕掉漆的痕迹——正是昨天卖出去的那个！
"死者张建军，42岁，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为昨晚23点15分..."读到这行字时，林三笑的血液几乎凝固。
23:15，正是那个诡异ID"39号"后面的数字。
他颤抖着点开首播间后台，订单状态显示"己签收"。
更恐怖的是，"39号"发来了新消息："盒子尺寸不对，申请退货。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骨灰盒卡在狭窄的墓砖缝隙中，一双青灰色的手正从内部用力往外推，指甲缝里满是泥土..."啪！
"林三笑的手机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突然听到仓库方向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谁在那儿？
"他抄起扫把，小心翼翼地摸向仓库。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本该锁着的骨灰盒陈列架倒了一地，最前排的空位上，贴着一张崭新的快递单："退货地址：今晚凌晨3点，你家客厅。
"林三笑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掏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首播间自动开启了。
更可怕的是，画面切换成了前置摄像头，在他身后的阴影里，隐约站着个人影...屏幕下方，一行血字缓缓浮现："40号：轮到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