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棋初布
磨砂玻璃门上贴着泛黄的《亚洲经济研究》海报，右下角有个用钢笔勾勒的希腊字母σ——那是林宛若干年前随手画下的波动率符号。
"同学，你的档案袋。
"教务老师递来牛皮纸袋，封口处还沾着纺织厂的棉絮。
梁宇麒摩挲着粗糙的纸面，想起母亲连夜为他整理入学材料时，手指被纸缘割出的血口。
手机在裤袋震动，是雨凌发来的加密短信："昌荣集团在二级市场收购兰州民百，己持股5.01%。
"附带的资金流向图显示，境外热钱正通过数十个私募基金账户渗透西北零售业。
梁宇麒的指节泛白。
前世这家本土百货就是被境外资本掏空资产，最终沦为索罗斯做空人民币的跳板。
他快步走向证券实验室，却在拐角撞见抱着量子力学教材的林宛若。
"你的泰国SET指数模型，"她忽然开口，马尾辫扫过梁宇麒肩头，"漏算了离岸人民币的套息交易。
"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国际清算银行年报》，书页间夹着曼谷街头的夜市收据。
榆中校区后山的观测台上，梁宇麒展开雨凌手绘的兰州商圈热力图。
夜风掀起图纸一角，露出背面用口红标注的昌荣集团物流路线——那是母亲李秀兰在纺织厂记录的货运车次。
"他们在七里河仓库囤积了三千吨电解铜。
"雨凌的平板电脑闪着幽光，"但最近三个月兰州电网的工业用电量下降了18%。
"梁宇麒的瞳孔收缩。
这种背离现象意味着有人在人为制造大宗商品短缺，他想起前世索罗斯狙击港元时用的"明修栈道"之计。
远处的黄河水裹挟泥沙奔涌，像极了资本市场的暗流。
"明天你去七里河..."话音未落，手机突然收到父亲病房的监控警报。
画面里，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护士站询问梁建国的用药记录，胸口的徽章闪过量子基金的标志。
"雨凌回家陪妈。
"梁宇麒扯下校园卡塞给妹妹，"用爸教你的反跟踪路线。
"深夜的住院部走廊，消毒水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古龙水香。
梁宇麒扮作护工推着器械车，余光扫过安全通道镜面里反射的黑影——对方正在翻看梁建国的病历，腕表是百达翡丽的***款。
"小伙子，"梁建国突然在病房按响呼叫铃，"能帮我调下空调吗？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在遥控器上敲出三长两短，这是工地塔吊司机的紧急通讯密码。
梁宇麒会意，转身走向消防控制室。
当他切断整层楼电源时，听见父亲中气十足的怒吼："老子的工伤赔偿金也敢惦记！
"接着是肉体碰撞的闷响，和金属坠地的清脆声。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梁宇麒看见两个西装男被输液架别住关节，父亲正用血压计绑带将他们捆在暖气管上。
床头柜摆着吃剩的兰州拉面，蒜瓣在醋碟里摆成泰铢符号的形状。
"当年在部队学的擒拿。
"梁建国抹了把嘴角的辣椒油，从枕头下掏出工地水平仪，"这些人身上有混凝土添加剂的味道，和东郊楼盘用的一样。
"梁宇麒翻出来人的名片夹，香港昌荣贸易的烫金logo下压着张老照片——王磊与索罗斯在327国债事件庆功宴上的合影，背景里万国证券的招牌正在雨中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