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面刻着三只交颈而泣的玄鸟,与母亲棺中那具男尸肩胛骨的刺青如出一辙。
"逆女!
你竟敢私开嫡母棺椁!
"沈尚书的藤杖砸碎供桌上的白玉观音,飞溅的瓷片划破沈知意侧脸。
血珠坠入香灰时,突然腾起幽蓝火焰。
素心捧着鎏金木匣冲进祠堂:"老爷!
姑娘从夫人妆奁暗格里找到这个!
"匣中《妙法莲华经》哗啦散落,露出夹层的羊皮***。
沈知意凝视着经卷边缘的齿痕——那是母亲临终前咬出的印记,前世她花了二十年才参透其中玄机。
"丙戌年腊月廿三..."她染血的指尖点向***某处,"母亲在此日记载,亲眼看见周嬷嬷往安神汤里添了西域狼毒粉。
"祠堂霎时死寂。
窗外惊雷炸响,烛火忽明忽暗。
沈知意突然拽住想要溜走的洒扫丫鬟:"翠浓,你七岁被周嬷嬷从人牙子手中买来,可还记得她右手缺了哪根手指?
"小丫鬟抖如筛糠:"中、中指...""错!
"沈知意掀开供案黄绸,露出暗格里的断指琉璃瓶,"周嬷嬷当年为表忠心,自断左手无名指——这是她亲手交给母亲的投诚书!
"腐臭的液体在瓶中翻涌,一截泛青的断指上缠着褪色红绳。
沈知意拔开瓶塞的刹那,周嬷嬷从梁上纵身扑下,袖中峨眉刺首取她咽喉!
"叮!
"素心抛出的铜香炉挡住致命一击。
沈知意趁机扯开老妇的衣襟,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昙花烙痕——与萧景珩玉佩纹路分毫不差。
"二十年前兵部军饷案,"她将***拍在沈尚书面前,"这位周嬷嬷可是在诛九族的名单上!
"周嬷嬷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
她撕开脸上面皮,露出布满蛊虫的腐烂面孔:"小丫头可知老身为何活到现在?
"青烟从她七窍喷涌而出,祠堂瞬间被甜腻的茉莉香充斥。
沈知意疾退三步,将雄黄粉撒入长明灯——这是前世萧景珩教她的破蛊之法。
"醉朦胧需用三更露送服,"她踢翻供桌下的陶瓮,露出浸泡在血水中的子午莲,"嬷嬷每夜丑时在祠堂焚的安魂香,实则是为催化我体内毒素!
"火焰腾起的瞬间,周嬷嬷袖中飞出无数蓝翼毒蝶。
沈知意抓起案上《金刚经》撕碎抛洒,纸页遇蛊虫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经书竟是用北疆玄铁箔制成!
"喀嚓!
"沈尚书佩剑劈开神龛,藏在佛像中的密匣轰然坠地。
匣内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封密信,火漆印上是安氏族徽缠绕着昙花纹。
暴雨裹着冰雹砸向窗棂,沈知意蘸着自己的血在宣纸上书写。
当"丙戌"二字与母亲齿痕重合时,泛黄的《妙法莲华经》突然浮现金色梵文。
"这是..."沈尚书夺过经卷的手剧烈颤抖。
***在烛火中显出新文:"臣妾沈周氏泣血禀:安氏姐妹乃北疆双生谍,代嫁毒妇欲毁我大梁龙脉..."字迹在触及某处血渍时突然扭曲,化作边境布防图。
周嬷嬷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她心口插着半截青玉簪,簪头莲花绽开处掉出拇指大的青铜钥匙:"郡主...当年不是老身..."轰隆!
惊雷劈中祠堂梁柱,火光中沈知意瞥见房梁暗阁。
她踏着倾倒的牌位飞身跃起,从灰烬里抓出个玄铁匣——匣面昙花纹路与萧景珩玉佩严丝合缝。
黎明破晓时分,沈知意跪在满地狼藉中。
她捧着从铁匣取出的龙凤合卺杯,杯底阴刻着"永昌"二字——这是开国皇后的闺名。
"父亲可还记得,"她将铜镜对准朝阳,镜背铭文在墙上投出地图光影,"母亲临终前说过妾身对不起永昌公主?
"沈尚书突然老泪纵横。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疤痕,那形状竟与北疆地形图完全重合:"原来阿沅当年偷换军粮,是为阻止安家开启龙脉..."瓦片突然碎裂,黑衣人影倒悬而下。
萧景珩的剑尖挑开沈知意衣带,露出她肩头浮现的凤凰胎记:"郡主可知,永昌公主的转世之身,需饮尽至亲血才能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