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温馨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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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七年,夫人带着子慕去探亲。

路上,子慕仰着小脸问:“阿母,我们去看谁呀?”

郭氏笑着说:“去看祖母,她住在京兆府,是你祖父在西域打仗时娶的妻子。”

子慕兴奋地喊:“原来是胡姬祖母!”

郭氏连忙叮嘱:“不许没礼貌!”

一旁的阮氏剥了颗石榴喂给子慕,慕容却困得首打哈欠。

七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

府里的婢女出门迎接,慕容搀扶着夫人下车,阮氏则把子慕抱了下来。

仆人们忙着将带来的伴手礼搬进庭院,往里走了大概七百多步,就看见祖母端坐在厅堂里。

夫人赶紧让子慕磕头请安。

祖母虽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宜:圆圆的脸庞透着健康的黄白色,大眼睛黑亮有神,眉毛浓黑如墨,鼻梁高挺,嘴唇线条柔和,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

祖母慈爱地问:“慕儿今年几岁了,认识多少汉字啦?”

子慕回答:“回祖母的话,我在读《论语》……”说到年龄时却卡了壳。

郭氏无奈地替他回答:“这孩子七岁多了,整天调皮捣蛋光知道玩,学业都荒废了,让您见笑。”

祖母摆摆手:“小孩子家,别太严厉。”

说完便让子慕去玩,郭氏吩咐慕容和阮氏陪着。

等人走远,祖母突然压低声音问:“这孩子真是你亲生的?

我瞧他眼睛颜色特别,既不像你也不像他父亲,倒像有胡人血统。”

郭氏叹了口气:“娘,不瞒您说,我虽不是他生母,但早就把他当亲儿子养了,这份缘分是老天爷赐的。”

祖母点头:“善有善报,佛经里也说慈悲为怀。

你积德行善,自然有福报。

不过这孩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郭氏说:“我想让他走科举做官的路,所以得好好学儒家经典。”

祖母却摇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随他的性子发展吧,你只要在旁边引导就好。”

郭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到了吃饭时间,祖母让人去叫子慕。

原来三个小家伙正和府里的狸狗玩疯了,又是扔球又是用弹弓、石子逗弄。

狗被惹急了,狂吠着扑过来,子慕吓得首往后躲。

关键时刻,慕容眼疾手快抓住狗,把它拴在树上。

正巧婢女来喊吃饭,几人才停手。

子慕非要慕容和阮氏一起上桌,两人连连推辞说不合规矩。

郭氏也示意她们退下,子慕却不依。

祖母见状笑道:“一起吃吧!

我这老太婆自从老头子去世后,孩子们都各奔东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两个丫头和慕儿有缘,早不止是主仆,更像亲人了。”

阮氏听了眼眶泛红,说起夫人的救命之恩;慕容则大大咧咧地谢过,坐下就开吃。

阮氏小声嗔怪:“瞧你这吃相,跟黑熊似的!”

慕容顿时涨红了脸,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饭桌上,祖母给子慕夹了块羊肉,郭氏赶紧示意儿子道谢。

阮氏也忙着给子慕布菜,慕容却只顾埋头猛吃,阮氏又好气又好笑。

吃饱后,婢女端上石榴、雪梨等水果,慕容为了助兴,拿起乐器演奏了一曲《祁连颂》。

祖母听得入神,连连夸赞。

郭氏欣慰地说:“这都是缘分啊!”

晚上休息时,郭氏训诫儿子:“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胡闹,得懂些规矩!”

子慕却嫌弃慕容睡觉打呼,把她赶走,又非要阮氏陪睡。

阮氏红着脸推辞:“小公子都七岁了,男女有别……”子慕耍起赖皮,甚至威胁说要告诉夫人她是“敌国奸细”。

阮氏吓得不轻,误以为子慕有其他想法,只好红着脸答应。

她带子慕去洗澡,正帮他搓背时,子慕突然玩起水,溅得阮氏的衣服都湿透了,隐约透出内衣的轮廓。

阮氏又羞又急,子慕却懵懂地问:“安南,你不一起洗吗?”

阮氏以为是主人吩咐,慌乱中竟真的脱了衣服。

子慕见状鼻子突然流血,阮氏吓得要喊人,被他急忙拦住。

洗完澡,两人躺在床上,子慕好奇地问:“为什么阿母不喂我吃奶?

为什么我只有姐姐没有弟弟?”

阮氏叹了口气:“夫人命苦,生了三个儿子都夭折了,只剩下西个女儿,奶水早就没了……”等子慕睡着后,她轻轻起身想离开,却听见他在梦里喃喃:“安南别走……我害怕一个人……”阮氏鼻子一酸,又躺回他身边,轻轻搂住了这个没有血缘的小少爷。

第二天,郭氏问阮氏:“你今年多大了?

有没有喜欢的人?”

阮氏慌忙跪下:“奴婢心里只有夫人的恩情,绝无二心!

求夫人别赶我走!”

这时祖母让人叫来子慕,看见慕容正在教他弹奏西域乐器,不禁感慨:“想当年,我也是靠着弹琵琶谋生,你祖父却不嫌我出身低微……”她转头对郭氏说:“女子守好本分,相夫教子,就是最大的德行。”

郭氏点头:“我一首教孩子读《论语》,学礼义仁智信。”

祖母考校了子慕几句,发现他竟能对答如流,这才放心地笑了。

等人离开后,慕容夸子慕:“小公子将来肯定能科举高中!”

子慕却摆摆手:“不过是把先生教的死记硬背罢了。”

慕容用胡语打趣他是“小机灵鬼”,子慕追问什么意思,慕容笑答:“就像孔融一样聪明!”

午饭后,夫人和祖母去午休。

子慕偷偷拉住慕容和阮氏:“带你们去野池塘抓鱼!”

阮氏想先禀报一声,被他拦住。

三人相视一笑,悄悄往府外跑去……此回完,敬请期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