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京沉默了几分钟,接受了现实。
“小梨,昨晚是我的错。”
他看着女人装睡时紧绷的小脸,继续:“事情己经发生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报警抓我。
第二,我对你负责。”
许幼梨呼吸凝滞,倏地睁开眼。
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对上来时,陆兆京刚压下去的愧疚情绪,又涌了上来。
那双眼睛,亦如初见那般,懵懂天真。
“陆叔叔……”小姑娘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她红着脸轻咳了两声,“你说的负责……”是要和她在一起吗?
“我自然不愿意去坐牢,只是昨晚到底是我欺负了你,我需要给你一个交代。”
陆兆京说:“我们领证结婚,等哪天你遇到了喜欢的人,随时和我提离婚。
离婚的时候,我会按照法律流程,分给你一半的财产。
算是弥补昨晚的过错。”
平白无故接受他这么一大笔的馈赠,她也难免落人口实。
原本,他“养”了许幼梨多年,外头就己经有些不太好听的传言。
倒不如,领了证,一切都堂堂正正、有迹可循,对她的名声也好。
许幼梨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
听到“领证结婚”,她一下子冲上云霄。
听到“弥补过错”,她又一下子跌落地面。
原来昨晚的事情,对他来说那么难堪和难以接受。
她还以为,她己经长大了,在陆兆京眼里,多多少少算是一个女人了。
许幼梨虽然还生活在象牙塔里,可她知道昨晚陆兆京情况不对。
从他将她压在身下时,她就反应过来他不是生病了。
她其实是愿意的……她连反抗都不曾有过。
结果在陆兆京看来,这一场男欢女爱,只是他单方面的“欺负”。
“我去洗澡,你可以考虑一下。”
陆兆京掀开被子下了床。
男人***的宽阔后背上,有许多条鲜明的红色抓痕。
那是她昨晚承受不住留下的。
许幼梨慢慢地坐起身,下身的疼痛让她轻轻皱起了眉头。
灰色床单上,那一抹淡淡的红格外显眼。
许幼梨盯着那抹痕迹,想到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初二那年的一个周五。
学校放假,住读的许幼梨背着书包,在爸爸工作的地方等他下班。
那天太阳很大,许幼梨晒得小脸通红,肚子也不太舒服。
她蹲在路边,首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她先是看到男人擦得锃亮的皮鞋,往上是笔挺的西裤,黑色衬衣的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精壮的小臂,腕上的名贵手表,在阳光下发着刺目的光。
迎着太阳,她眯着眼睛,起初并没看清男人的脸。
他落下的嗓音温润动听,“你是小梨?”
她点了点头。
“怎么不进去?”
“爸爸说不能随便进老板的家。”
男人发出低低的两声笑,“老板说可以进。”
“你是老板?”
他点头。
许幼梨抬手遮日光,这才看清男人那张年轻英俊、端正斯文的脸,“你骗人。”
哪有这么年轻的老板?
还这么好看。
他让她跟他进去,许幼梨原本是不想的,只是那会儿她肚子太疼了,她想去找爸爸,告诉他她不舒服。
结果刚进别墅,肩头忽然一沉。
身后的男人把西装外套搭在她肩上,“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首到阿姨拿了卫生棉给她,许幼梨才知道她是来月经了。
那天她穿的棉布白裙,沾了血迹。
她觉得很丢脸,因为那个帅气的哥哥肯定看到了。
还外套时,她眼睛还是红红的。
陆兆京弯了下唇角,淡淡道:“你长大了,应该高兴。”
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男人温柔而深情的眼睛,至此烙印在她心底。
那一天,许幼梨确实长大了。
她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陆兆京从浴室出来,许幼梨还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
听到动静,她偏脸看去,“陆叔叔,我选第二条路。”
她想嫁给陆兆京。
“好。”
陆兆京擦着湿发离开卧室,“你洗漱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砰—— ”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
陆兆京回头,女孩双腿发软,一下床就栽倒了。
陆兆京抿着薄唇。
他昨晚对她不算温柔,而且……要了好几次。
他搀扶她起来,闻声询问:“还好吗?
要不要看看有没有受伤?”
许幼梨眼皮一跳。
这么私密的对话,饶是两人己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了,她还是觉得难为情。
“我…我可以的。”
她刚刚只是一时没适应,腿发软了。
再站起来时明显好了很多,只是往浴室走时,走路姿势明显的别扭。
澡洗到一半,浴室外有人敲门。
“小梨,我买了药,你等会儿自己擦一下。”
“好。”
脚步声远去,许幼梨开了浴室门,看到那是什么药,她脸再度一红。
不过,确实是用得上。
……民政局人不多,两人很快就领了证出来。
这一年,许幼梨二十岁,陆兆京二十九岁。
男人看着红本本沉默了几秒。
原来不知不觉,她都己经到了法定年龄。
“下午有课没?”
“最后一节有。”
陆兆京点头,打转方向盘,“那现在送你去学校。”
“陆叔叔……”许幼梨开口后一顿。
他们现在结婚了,她是不是该改口?
“嗯?”
男人神色如常,目光看着前面的车流,并没什么波澜。
“我什么时候搬去你家住?”
陆兆京眉头轻蹙,“你还是住那里。
我们两个住在一起不方便。”
许幼梨愣住。
原来是她想多了。
这场婚姻,对陆兆京而言只是走个过场,毫无实质性内容。
她高考出意外那年,陆兆京的朋友就提议过:“不然你把她接到你家住,在你眼皮底下,总出不了事。”
陆兆京当时说:“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檐下,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迈巴赫停在华京大学门口,许幼梨从副驾驶出来,“陆叔叔,我们下次见面还是周五吗?”
“嗯。”
男人升上车窗,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