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飞蹲在女厕所隔间里，看着门板上新刻的“妓云飞”三个字。
劣质修正液混着指甲油正顺着笔画往下淌，像一道道化脓的伤口。门外传来林梦瑶的笑声，
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你们说，灰姑娘的玻璃鞋要是沾了马桶水，王子还会不会要她？
”突然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季云飞本能地护住怀里的物理练习册。
这是郑浩然借给她的参考书，封面上还贴着《魔卡少女樱》的贴纸。
韩雅尖利的声音穿透水幕：“梦瑶你看，她连内衣都是破的！
”“这不是很配她那个酒鬼老爸吗？”林梦瑶用镶钻的指甲钳挑起季云飞褪色的肩带，
“听说你妈跟野男人跑的时候，连条内裤都没给你留？”季云飞咬破了下唇。
她想起三天前的午后，期中考试结束时，在图书馆后门撞到捧着奶茶的林梦瑶。
草莓奶盖泼在对方限量版JK制服上时，她满脸惊慌的道歉，
急忙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擦着少女的制服，满是红色的奶茶糖渍，
衣服被泼上奶茶少女猛的打掉季云飞给她擦衣服的手。
脸上浮现出某种扭曲的快意——那是猎手发现完美猎物的眼神，也是她一辈子噩梦的开始，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少女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找到了个完美的替罪羔羊。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当天晚上，林家——林归站在父亲的书房里，
看着妹妹跪在波斯地毯上抽泣。林父的鳄鱼皮腰带抽在梦瑶背上，
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期中考试掉出年级前十？你当我们林家是收破烂的？
我养你这种贱人有什么用？我供你吃喝，你考出来这个分数”。“是季云飞！
”林梦瑶突然抬头，泪眼朦胧却闪着奇异的光，“她故意弄脏我的校服，害我考试发挥失常！
”林父略带疑惑的询问:“季云飞？是谁？”林梦瑶跪着爬到林父腿边:“是我们年级第一，
我跟她成绩不相上下，她为了抢占年级第一得到郑浩然的关注，故意弄脏我的衣服，
然后把我带去学校的洗衣房，我来回时间耽搁了，才导致没考好的”。林归拧着眉，
抬眸注意到妹妹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她偷拍的季云飞与郑浩然在实验室并肩做题的照片。
林父的皮带转向儿子：“明天带人去处理了，那个季云飞……你看着办吧”林归低头称是，
阴影中瞥见妹妹唇角得逞的笑意。这个表情让他想起母亲吞安眠药那晚，
也是这样笑着把亲子鉴定书塞进他手里。林归冷笑一声，待林父离开之后，
一把将林梦瑶抱到沙发上，从茶几的抽屉下掏出药箱，轻声开口:“梦瑶，乖，忍着点”。
林梦瑶咬着嘴，看着林归给她上药。第二天清晨，季云飞在座位上发抖。
她的课桌被人用红漆画满淫秽涂鸦，抽屉里塞着用过的避孕套。
韩雅举着手机凑近她惨白的脸：“大家快看，妓云飞接客的证据！”“都住手。
”林梦瑶的声音从后门响起来，她今天穿着一身棕色薄款大衣，
短裙下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配着英伦小皮鞋。
林梦瑶走过来朝韩雅扇了一巴掌:“你胆子怎么那么大？我不在你敢欺负季云飞？
”韩雅捂着脸:“梦瑶，我就是想着帮你出气”。林梦瑶冷笑出声:“你是什么东西？
我还需要你来帮我出气？”。说完按着韩雅的头朝下弯着:“现在给季云飞道歉”，
韩雅被摁着头，满脸不情愿的说着对不起。心中暗暗发恨。林梦瑶松开手，看了一圈，
冷哼开口:“你们不管是谁，以后都不能打着帮我出气的名头去欺负季云飞，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季云飞这个人只能我来欺负。”从这天之后，
林梦瑶和他的哥哥——林归，时不时过来霸凌她，欺负她，羞辱她。
季云飞以为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林梦瑶对她的兴趣很快就会随着时间逐渐减少，
直到淡忘，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季云飞一直都在等着哪天林梦瑶或者林归跟她说上一句“季云飞，我腻了，
以后不欺负你了”。季云飞就在这个信念下，一直苦苦撑着，撑了一年多。直到有一天晚上，
季云飞去便利店打工，季云飞数着收银台里的零钱时，
电视里正在播放林氏集团慈善晚宴的新闻。镜头扫过林梦瑶弹钢琴的侧脸，
她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链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正是三个月前林梦瑶说失窃的那条。
季云飞看着电视讽刺一笑，那天的场面仍旧历历在目。
林梦瑶在政教处哭着说自己的手链不见了，强硬的说被季云飞偷走了。林家只手遮天，
就是不是她季云飞拿的，最后也得是她拿的。她被迫承认，是自己偷了手链，
从此又多了个外号——“小偷”。走在路上，还能听到周边人窃窃私语——“把东西放好，
别让小偷看到了，小心把你的东西偷走了。”随着店门突然被推开，
门口的语音播报器自动播报来人，季云飞瞬间回神。林归裹着夜色走进来。
他抓起货架上的廉价啤酒，修长手指在易拉罐上敲出焦躁的节奏。
季云飞瞥见他脖颈处的抓痕，还有袖口下隐约的淤青。“你相信报应吗？”林归突然开口，
冰啤酒罐贴在她眼下。“就像你爸打断你妈三根肋骨，所以他肝癌晚期了。
”“或者说你妈跟野男人跑了，导致你现在爹没爹疼也没娘爱”。说完，还嗤笑一声。
季云飞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出声:“我的妈妈没有跟野男人跑了，
她被季建行三万块卖给别人了”季建行，季云飞的父亲，彻彻底底的流氓。
林归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就是报应”。说完拉开易拉罐啤酒的拉环抿了一口。
他歪头打量她颤抖的睫毛，“季云飞，现在，报应——轮到你了。
”季云飞当时还不清楚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去学校。“季云飞，
去一趟政教处，老师找你”传话的同学走到季云飞面前。季云飞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把最后一句话写完，合起笔盖，走了出去。挂着“政教处”牌子的办公室内。
“听说你在申请助学金？”林归用钢笔尖挑起她起球的校服下摆，
那是教务主任刚公示的名单复印件。“就你这样的人申请助学金？你知不知道郑浩然转学了？
”最后几个字突然变成暴怒的齿音，钢笔狠狠扎进她虎口。季云飞踉跄着撞上铁丝网，
楼下操场传来体育课的哨声。郑浩然转学了？怎么可能？为什么？
她看着血滴在名单上晕开“季云飞”三个字。忽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
郑浩然悄悄把暖手宝塞给她时，窗外晃过的香奈儿山茶花胸针——那是林梦瑶最爱的款式。
“捡起来。”林归踢飞她的书包，
拉链崩开时飘出张泛黄的画稿：穿着婚纱的简笔画小人站在埃菲尔铁塔下。他踩住画纸碾磨，
鞋底沾满融雪和碎铅芯，“就你也配看世界？”季云飞扑跪在雪水里抢救画纸，
却被他揪着头发提起。这个角度能看到林归脖颈处未愈的鞭痕，像蜈蚣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
她突然意识到，每次霸凌升级都发生在他见过父亲之后。“张嘴。”林归从口袋掏出盒粉笔，
薄荷烟味的手指捏住她下颌。“我教你什么是真正的飞翔。
”他把彩色粉笔一根根塞进她齿间，法国梧桐的枯枝在头顶发出脆响。
季云飞尝到石膏的涩味混着血锈味。当林归强迫她咀嚼时，粉笔灰从嘴角溢出，
像童话里吐出珍珠的人鱼。她透过泪雾看见他手腕在发抖，那只戴着百万名表的手，
此刻正神经质地摩挲着她耳垂上冻硬的痂。“咽下去。”他的气息喷在她结冰的睫毛上。
“就像你妈咽下离婚协议书那样。”突然响起的上课铃惊飞了麻雀，季云飞在剧烈的呛咳中，
看见他迅速后退半步——仿佛害怕被她肺里咳出的粉笔沫沾染。季云飞眼里含着泪，
苦涩一笑，原来她妈妈被逼的咽下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啊。
林梦瑶就是这时出现的。她裹着白色大衣，像朵有毒的铃兰绽放在天台入口：“哥，
爸爸说今晚家宴要见郑叔叔。”她刻意加重那个姓氏，高跟鞋碾过季云飞的手指：“哎呀，
这不是我们的小飞蛾吗？”季云飞蜷缩在积水里，看着林归恢复成倨傲的贵公子模样。
他掏出手帕擦拭碰过她的手指，却把染血的方巾扔在她脸上：“知道为什么选天台吗？
”他转身时的低语混着风雪，"我妈就是从天台跳下去的，只是不在这里而已。
”当铁门重重关上时，季云飞发现那张染血的助学金申请正贴在她后背。冰水渗透纸张，
将“梦想”二字泡得模糊不清。她颤抖着撕碎画稿吞下，粉笔灰混合纸浆滑过食道的灼痛感，
让她想起母亲离开那晚灌下的工业酒精。暮色降临时，
季云飞在天台角落发现个生锈的饼干盒。里面装着褪色的哆啦A梦贴纸，
还有张泛黄的照片：十岁的小林归抱着布偶猫微笑，
身后站着穿旗袍的温婉女子——与现在阴鸷的少年判若两人。积雪突然落下枝头，
惊醒了这场噩梦。季云飞把照片塞进袜筒，
在起身瞬间望见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嘴角凝结着彩色粉笔灰，眼里却烧着幽蓝的火。
这个认知让她在零下十度的寒风里笑出声，惊得暗处的林归攥紧了准备扔给她的羽绒服。
季云飞突然释怀了，被人欺辱，压迫，她笑出声。她眼底闪过复仇的火焰，
她想着袜筒的照片，意识到了反抗，就像她妈妈一样，不停反抗，哪怕最后换来更狠的毒打，
无非就是一条命罢了，更何况，她也找到方法了，不是吗。第二天早上，
季云飞破天荒的没有来学校，起初林归一行人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三天之后，“什么？
季云飞退学了？”林归从政教处走出来，眼底一片阴鸷。林归掏出手机，
对着电话里吩咐“去查，给我查清楚，季云飞那个贱人到底跑哪去了。
”……三年后季云飞对着化妆镜补口红，镜中倒映着身后卡座里的林归。三年未见，
他周身萦绕着更阴郁的气质，正把整瓶轩尼诗往喉咙里灌，而她，也从季云飞变成了季乘云。
她调整好深V领口的弧度，整理好披散着的卷发，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摇曳生姿。
“先生需要人陪吗？”她故意让尾音带点沙哑。林归抬头时，
她捕捉到他瞳孔里炸开的惊艳——这是用两年工资整容、三个月苦练仪态换来的战果。
“你很像...”他的指尖抚过她眼角的泪痣，“一个死人。”季乘云笑着跨坐到他腿上，
在他耳边呵气：“那你要不要试试...和死人接吻？”季乘云就这样，被林归带回去，
养到郊区一栋别墅里。被林归养在郊区的两年里，季乘云说想要开公司，要当大老板，
要有自己的工作室，林归就出资，
利用自己的权利给成立了季乘云成立了属于她自己的工作室。
季乘云白天去工作室忙着“工作”，晚上在担任林归的心理咨询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