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死了。
她躺在浴缸里，身体被冰冷的水浸没，只露出头部。
我抓起一旁的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脸，说：“乖，有我在。”
就像小时候她对我说的一样……
1
我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想要逃离这个家。
单单是日记中记录的次数，就有136次。
我家住镇上，在我出生后不久，父亲外出打工，杳无音讯。
由于当时太小，我脑海中没有留存有关父亲的记忆。
唯一有印象的，是床边的那张结婚照。
我记得，自己时常盯着照片发呆，看着照片中除了母亲之外，那张陌生的脸。
当我长大一点儿时，我鼓起勇气，问母亲：“这位叔叔是谁？”
母亲闭口不言。
后来，我去幼儿园上学，听大家谈论“爸爸”，就回家问母亲：“爸爸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
我又去问姐姐。
姐姐指着那张结婚照，说：“他就是爸爸。”
这便是我儿时，对于父亲的所有记忆。
而这记忆，却在我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在一个普通的夜晚，我看见一位叔叔走出母亲的房间。
自那天起，照片中的父亲，就被“挖”去了头部。
不久后，叔叔搬进了我家，照片不见了。
我再也没见过有关父亲的任何东西，就连家里留下的军大衣，也很快被叔叔处理掉。
我对父亲的印象就这样停留在了五岁那年。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于照片的印象日渐模糊，相反的是，对于洞的印象却越来越深。
我清晰地记得，洞边缘的形状。
也记得，洞后面木板的颜色。
那是父亲的脸，本应该存在的地方……
2
在我六岁那年，弟弟出生了。
自那时起，母亲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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