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带着夏末最后一丝燥热，刮过育英中学崭新的教学楼。
高一（1）班的教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一块密不透风的玻璃，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像无数只小虫子在啃食着学生们的神经。
阮糯糯咬着笔杆，盯着物理试卷最后一道压轴题，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笔袋——空的。
心脏猛地一沉，才想起昨晚整理书包时，把备用笔落在了书桌上。
“怎么办……”她小声嘀咕，急得像只团团转的糯米团子，脸颊泛起薄红。
周围的同学都在埋头答题，没人注意到她的窘迫。
正当她恨不得把铅笔芯按扁了写时，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啧”。
阮糯糯吓了一跳，转头就撞上一双冷冽的眼睛。
傅斯年不知何时停下了笔，正用那种仿佛在看一道错题的眼神盯着她。
他坐姿挺拔，白色校服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手腕上若隐若现戴着块一看就很贵的手表，却被他随意地塞在袖子里。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微垂的眼睫上镀了层金边，明明是好看得像杂志封面的脸，表情却冷得像块冰。
“笨死了。”
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带着点不耐烦的沙哑。
阮糯糯脸“唰”地红到了耳根，刚想道歉，就见他“啪”地一声，把一支黑色水笔拍在了两人课桌的中间线上。
笔身是最简单的款式，笔帽上甚至有个小小的牙印——像是被谁不小心咬过。
“用。”
他言简意赅，说完便重新低下头，继续在试卷上演算，仿佛刚才那个“多管闲事”的人不是他。
阮糯糯愣住了。
她认得这支笔——是她常用的0.5mm黑色水笔，牌子普通到烂大街，但握感舒服，写出来的字迹也最流畅。
她偷偷看了眼傅斯年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握着笔的姿势都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谢……谢谢。”
她小声道谢，声音软得像团棉花糖，小心翼翼地拿起笔。
指尖触到笔杆，还带着一丝他掌心的温度，温热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全班都知道傅斯年。
开学第一天，他坐着一辆黑色限量版跑车到校，开车的司机都穿着熨帖的西装；摸底考第一天，他提前半小时交卷，路过讲台时，班主任张老师笑着问他“答得怎么样”，他只淡淡嗯了一声，眼神都没多给一个；而此刻，他是全年级唯一一个能让阮糯糯这个万年第二都望尘莫及的学神——至少从目前考完的几科来看，他的名字牢牢霸占着年级榜首。
更让女生们疯狂的是他的脸和家世，但阮糯糯只敢远远看着。
她觉得傅斯年像学校花园里那棵最高的银杏树，好看是好看，却离得太远，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可现在，这棵“冷银杏”不仅跟她说话了，还借给她一支……她常用的笔？
阮糯糯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赶紧低头答题。
笔尖划过试卷，流畅得不可思议，仿佛连思路都跟着顺了起来。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重新投入答题后，身旁的傅斯年飞快地抬了下眼，目光在她毛茸茸的发顶停留了两秒，又迅速移开，耳根却不易察觉地红了那么一点点。
“叮铃铃——”交卷铃声响起，阮糯糯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长舒了一口气。
她把傅斯年的笔握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还给他。
傅斯年己经站起身，开始收拾书包。
他动作很快，卷子叠得整整齐齐，塞进书包时，露出了里面一本封面空白的笔记本，边缘有些磨损，显然被频繁翻阅过。
“那个……傅斯年同学，你的笔……”阮糯糯鼓起勇气，把笔递过去。
傅斯年接过笔，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阮糯糯像触电般缩回手。
他低头看了眼笔，又看了眼她，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下次别再忘了。”
说完，他没再停留，背着书包就走出了教室，留下阮糯糯一个人在座位上，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糯糯！
你跟傅斯年说话了？！”
夏跳跳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居然借笔给你？！
我刚刚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你的眼神……啧啧，不像看傻子，像看……”“像看什么？”
阮糯糯下意识追问。
夏跳跳摸着下巴，做沉思状：“像看……一颗不小心掉在他桌上的草莓软糖，想捡起来吃掉，又怕化了手。”
“你胡说什么呢！”
阮糯糯脸颊发烫，轻轻拍了下夏跳跳的胳膊，“他就是顺手而己，别乱猜了。”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甜。
她低头收拾自己的笔袋，忽然发现里面多了一支一模一样的0.5mm黑色水笔，笔帽上同样有个小小的牙印——正是她昨晚落在书桌上的那支。
是谁……帮她拿来了？
阮糯糯猛地抬头，望向傅斯年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方向。
阳光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空无一人。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走廊拐角处，傅斯年靠在墙上，手里转着那支刚从阮糯糯手里拿回来的笔。
笔杆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像草莓牛奶一样甜甜的气息。
江野叼着根棒棒糖晃过来：“哟，傅哥，考完了不赶紧走，在这儿思春呢？”
傅斯年斜了他一眼，把笔塞进裤兜，语气依旧冷淡：“废话。”
只是那只插在裤兜的手，却悄悄握紧了那支笔，指腹摩挲着笔杆上那个熟悉的牙印——那是他昨天在图书馆，趁阮糯糯趴着睡觉的时候，偷偷看到的。
他想，这丫头不仅笨，还喜欢咬笔。
得改。
（第一章完，约2100字）
高一（1）班的教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一块密不透风的玻璃，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像无数只小虫子在啃食着学生们的神经。
阮糯糯咬着笔杆，盯着物理试卷最后一道压轴题，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笔袋——空的。
心脏猛地一沉，才想起昨晚整理书包时，把备用笔落在了书桌上。
“怎么办……”她小声嘀咕，急得像只团团转的糯米团子，脸颊泛起薄红。
周围的同学都在埋头答题，没人注意到她的窘迫。
正当她恨不得把铅笔芯按扁了写时，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啧”。
阮糯糯吓了一跳，转头就撞上一双冷冽的眼睛。
傅斯年不知何时停下了笔，正用那种仿佛在看一道错题的眼神盯着她。
他坐姿挺拔，白色校服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手腕上若隐若现戴着块一看就很贵的手表，却被他随意地塞在袖子里。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微垂的眼睫上镀了层金边，明明是好看得像杂志封面的脸，表情却冷得像块冰。
“笨死了。”
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带着点不耐烦的沙哑。
阮糯糯脸“唰”地红到了耳根，刚想道歉，就见他“啪”地一声，把一支黑色水笔拍在了两人课桌的中间线上。
笔身是最简单的款式，笔帽上甚至有个小小的牙印——像是被谁不小心咬过。
“用。”
他言简意赅，说完便重新低下头，继续在试卷上演算，仿佛刚才那个“多管闲事”的人不是他。
阮糯糯愣住了。
她认得这支笔——是她常用的0.5mm黑色水笔，牌子普通到烂大街，但握感舒服，写出来的字迹也最流畅。
她偷偷看了眼傅斯年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握着笔的姿势都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谢……谢谢。”
她小声道谢，声音软得像团棉花糖，小心翼翼地拿起笔。
指尖触到笔杆，还带着一丝他掌心的温度，温热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全班都知道傅斯年。
开学第一天，他坐着一辆黑色限量版跑车到校，开车的司机都穿着熨帖的西装；摸底考第一天，他提前半小时交卷，路过讲台时，班主任张老师笑着问他“答得怎么样”，他只淡淡嗯了一声，眼神都没多给一个；而此刻，他是全年级唯一一个能让阮糯糯这个万年第二都望尘莫及的学神——至少从目前考完的几科来看，他的名字牢牢霸占着年级榜首。
更让女生们疯狂的是他的脸和家世，但阮糯糯只敢远远看着。
她觉得傅斯年像学校花园里那棵最高的银杏树，好看是好看，却离得太远，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可现在，这棵“冷银杏”不仅跟她说话了，还借给她一支……她常用的笔？
阮糯糯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赶紧低头答题。
笔尖划过试卷，流畅得不可思议，仿佛连思路都跟着顺了起来。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重新投入答题后，身旁的傅斯年飞快地抬了下眼，目光在她毛茸茸的发顶停留了两秒，又迅速移开，耳根却不易察觉地红了那么一点点。
“叮铃铃——”交卷铃声响起，阮糯糯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长舒了一口气。
她把傅斯年的笔握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还给他。
傅斯年己经站起身，开始收拾书包。
他动作很快，卷子叠得整整齐齐，塞进书包时，露出了里面一本封面空白的笔记本，边缘有些磨损，显然被频繁翻阅过。
“那个……傅斯年同学，你的笔……”阮糯糯鼓起勇气，把笔递过去。
傅斯年接过笔，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阮糯糯像触电般缩回手。
他低头看了眼笔，又看了眼她，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下次别再忘了。”
说完，他没再停留，背着书包就走出了教室，留下阮糯糯一个人在座位上，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糯糯！
你跟傅斯年说话了？！”
夏跳跳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居然借笔给你？！
我刚刚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你的眼神……啧啧，不像看傻子，像看……”“像看什么？”
阮糯糯下意识追问。
夏跳跳摸着下巴，做沉思状：“像看……一颗不小心掉在他桌上的草莓软糖，想捡起来吃掉，又怕化了手。”
“你胡说什么呢！”
阮糯糯脸颊发烫，轻轻拍了下夏跳跳的胳膊，“他就是顺手而己，别乱猜了。”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甜。
她低头收拾自己的笔袋，忽然发现里面多了一支一模一样的0.5mm黑色水笔，笔帽上同样有个小小的牙印——正是她昨晚落在书桌上的那支。
是谁……帮她拿来了？
阮糯糯猛地抬头，望向傅斯年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方向。
阳光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空无一人。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走廊拐角处，傅斯年靠在墙上，手里转着那支刚从阮糯糯手里拿回来的笔。
笔杆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像草莓牛奶一样甜甜的气息。
江野叼着根棒棒糖晃过来：“哟，傅哥，考完了不赶紧走，在这儿思春呢？”
傅斯年斜了他一眼，把笔塞进裤兜，语气依旧冷淡：“废话。”
只是那只插在裤兜的手，却悄悄握紧了那支笔，指腹摩挲着笔杆上那个熟悉的牙印——那是他昨天在图书馆，趁阮糯糯趴着睡觉的时候，偷偷看到的。
他想，这丫头不仅笨，还喜欢咬笔。
得改。
（第一章完，约21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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