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梅雨总是带着铁锈味。
陈烬站在苏富比春拍的落地窗前，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黑色风衣肩头。
展柜里那幅《百鬼夜行图 》泛着诡谲的靛蓝色，画中鬼怪的眼珠在射灯下诡异地转动——这幅画他看过七次，每次都能发现新的面孔。
“陈先生，这是最后的机会。”
拍卖师敲了敲木槌，镶金怀表在绒布上折射出冷光，“起拍价八百万，每次加价五十万。”
会场突然陷入死寂。
陈烬的右眼突突跳动，那是他三天前在弄堂拆迁现场被钢筋划伤的代价。
此刻视网膜上浮动着细密血丝，像一张正在织网的蜘蛛。
他看见拍卖师身后浮现出第七道虚影——那是个穿长衫的男人，左手小指齐根而断。
“八百万第三次！”
木槌落下的瞬间，怀表被神秘买家拍走。
陈烬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人的背影与记忆中的父亲重叠：同样瘦削的肩胛骨，同样总在雨天发作的风湿病。
后台更衣室的霉味刺得人太阳穴生疼。
陈烬用镊子夹起怀表，表盖内侧的“申城陈氏，戊寅年制”让他浑身发冷。
1938年的农历三月，正是他家族谱记载中“陈家大宅七口暴毙”的日子。
“叮——”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欢迎进入“镜渊”阴墟，存活条件：找出第七面镜子镜面倒影突然扭曲。
陈烬踉跄后退，后腰撞上打开的保险柜。
七面雕花铜镜凭空出现在墙上，镜中人的动作比现实慢了0.3秒。
第一面镜中的拍卖师正在肢解尸体，第二面镜里的竞拍者头骨炸裂，第七面镜...镜中人的脸与陈烬完全一致，只是右手小指缠绕着染血的丝线。
“你违规了。”
穿藏青旗袍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翡翠耳坠在镜光中泛着幽绿。
她手中的黄铜罗盘指针逆时针旋转，陈烬右眼的血丝突然暴涨。
第一面镜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符咒。
“子时三刻前必须离开，否则你会成为镜渊的一部分。”
女人甩出五帝钱封住裂口，陈烬瞥见她颈侧浮现的尸斑——那分明是三天前报纸上刊登的暴毙富豪照片。
铜镜突然全部翻转，映出截然不同的场景：拍卖厅天花板上垂下千百条红绳，每根绳子上都吊着穿戏服的无头尸体。
第七面镜里，父亲抱着襁褓中的女婴跪在青铜鼎前，鼎中沸腾的液体泛着人牙般的惨白。
陈烬的指尖触到镜框瞬间，整面镜子化作黑洞。
腐臭味扑面而来，他坠入粘稠的黑暗。
无数惨白手臂从虚空伸出，有个穿嫁衣的女人抓住他的脚踝，盖头下的脸竟是妹妹陈璃的模样。
“哥...为什么抛弃我？”
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痉挛，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青筋。
陈烬的视网膜上跳出倒计时：剩余寿命：89天23小时57分。
这是进入阴墟的代价。
他抄起碎玻璃扎进幻象，女鬼的尖叫震碎了三面镜子。
最后一刻，他看见父亲将青铜鼎埋入地底，鼎身上的饕餮纹与怀表图腾完全重合。
现实中的拍卖厅己空无一人。
陈烬瘫坐在满地玻璃渣中，怀表内层掉出半张泛黄照片：五岁的妹妹站在老宅天井，背后是正在焚烧的牌位。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对不起，璃璃。”
“你妹妹的魂魄，早被钉在阴墟的第七根梁柱上。”
独眼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残缺的右眼窝里爬出蛆虫。
他扔来一本《阴墟手札 》残页，泛黄的纸张上浮现血色文字：子时三刻，外滩18号，第七人民医院停尸间老者转身时，陈烬看见他后颈的缝合线——与停尸房里那些被缝合的尸体一模一样。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妹妹的来电。
陈烬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听筒里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哥，他们在用我的名字举行招魂仪式...救救我...”背景音里，童谣隐约可闻：“七月半，嫁新娘，铜镜照出鬼新娘。
莫回头，莫睁眼，七面镜子锁魂幡...”窗外，暴雨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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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这是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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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视网膜上浮动着细密血丝，像一张正在织网的蜘蛛。
他看见拍卖师身后浮现出第七道虚影——那是个穿长衫的男人，左手小指齐根而断。
“八百万第三次！”
木槌落下的瞬间，怀表被神秘买家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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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的农历三月，正是他家族谱记载中“陈家大宅七口暴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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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面雕花铜镜凭空出现在墙上，镜中人的动作比现实慢了0.3秒。
第一面镜中的拍卖师正在肢解尸体，第二面镜里的竞拍者头骨炸裂，第七面镜...镜中人的脸与陈烬完全一致，只是右手小指缠绕着染血的丝线。
“你违规了。”
穿藏青旗袍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翡翠耳坠在镜光中泛着幽绿。
她手中的黄铜罗盘指针逆时针旋转，陈烬右眼的血丝突然暴涨。
第一面镜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符咒。
“子时三刻前必须离开，否则你会成为镜渊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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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突然全部翻转，映出截然不同的场景：拍卖厅天花板上垂下千百条红绳，每根绳子上都吊着穿戏服的无头尸体。
第七面镜里，父亲抱着襁褓中的女婴跪在青铜鼎前，鼎中沸腾的液体泛着人牙般的惨白。
陈烬的指尖触到镜框瞬间，整面镜子化作黑洞。
腐臭味扑面而来，他坠入粘稠的黑暗。
无数惨白手臂从虚空伸出，有个穿嫁衣的女人抓住他的脚踝，盖头下的脸竟是妹妹陈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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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妹的魂魄，早被钉在阴墟的第七根梁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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