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城的雨总带着股铁锈味。
顾怀的竹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声响，惊醒了檐角打盹的玄猫。
茶楼里飘来第三十八遍《霓裳羽衣曲》，说书人枯瘦的手指捏着半阙《璇玑图》，残破的丝帛在穿堂风里簌簌发抖，像是被天火灼穿的蝴蝶。
"上回书说到，九霄剑仙以一式斩龙诀劈开苍梧山，诸位可知那山腹中藏着什么？
"沙哑的嗓音戛然而止，惊堂木在满堂寂静中炸开闷雷，"是龙皇的逆鳞！
"二楼雅间的雕花木窗突然震颤，姜璃攥着酒盏的指尖泛起青白。
她望着楼下跛足说书人，九条狐尾在月华织就的裙裾下悄然舒展。
人类看不见这异象——就像他们永远看不见自己脖颈后悬浮的因果线。
"姑娘再添些桂花酿？
"小二殷勤上前，却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泛起涟漪。
姜璃忽然笑了。
她想起七日前顾怀登台那日，茶楼里飘着同样的雨，说书人折扇轻摇，袖中滑落的却是神族密令。
那密令上用金漆写着她的生辰八字，末尾盖着云阙的剑印。
子时的梆子敲过三遍，顾怀摸索着点燃案头铜灯。
灯影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影，那影子忽然伸出第三只手，指尖凝着幽蓝火苗。
说书人浑不在意，任由火舌舔舐着《璇玑图》残片。
焦黑的丝帛在火焰中舒展，显露出被血渍模糊的小字："壬寅年七月初七，龙墟有异动。
"窗外忽起罡风，吹得木窗吱呀作响。
顾怀左眼骤然刺痛，封印二十年的往生瞳自行解封。
他看见三息后的未来——姜璃的琵琶骨将被玄铁锁链贯穿，云阙的剑会刺穿她第九尾，而他自己将踩着满地神血，用弑神枪挑碎问心台。
"又是这般无趣的幻象。
"他阖上眼帘，再睁开时往生瞳己隐入血肉。
案头铜灯爆出灯花，将密令最后一角焚成灰烬。
茶楼地下室传来锁链震动声。
顾怀握着竹杖的手指微微收紧。
地牢里关着的东西，比龙皇逆鳞更危险，比神族密令更致命。
那是段被天道抹去的记忆，是场用三世轮回都洗不净的孽债。
姜璃的广袖流云裙沾了酒渍。
她蹙眉望着铜镜，镜中倒影却忽然开口："姑娘可听过镜花水月？
"清冷嗓音从身后传来，顾怀不知何时立在三步之外，竹杖点地，跛足在月光下泛着玉色光泽。
姜璃霍然转身，九条狐尾在身后炸成雪色屏风。
说书人却视若无睹，枯瘦的手指抚过她鬓边珠花："此术可照见本心，亦可改写天命。
姑娘想试试吗？
"珠光突然大盛，镜中景象扭曲成漩涡。
姜璃看见自己跪在神族祭坛上，云阙的剑悬在头顶，而顾怀正将弑神枪刺入她心口。
但枪尖偏了半寸——"你心软了。
"镜中的顾怀轻笑，往生瞳在血泊中泛着妖异红光。
现实里的姜璃踉跄后退，后背撞上雕花屏风。
顾怀的竹杖恰巧抵住她命门，杖头缠着的半枚铜钱叮当作响："妖族公主深夜造访，就为听这段因果？
"窗外传来更鼓声，子时三刻。
地牢里的东西又开始撞墙，砖石簌簌落下。
顾怀忽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袖中《璇玑图》。
姜璃看见血渍在丝帛上蔓延，竟拼出"噬情咒"三个古篆。
"陆青霜的剑心，还能撑多久？
"她听见自己问。
说书人猛然攥紧竹杖，往生瞳的封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铜灯骤然熄灭，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刻下囚笼，将两人困在光影交错的牢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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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密令上用金漆写着她的生辰八字，末尾盖着云阙的剑印。
子时的梆子敲过三遍，顾怀摸索着点燃案头铜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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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起罡风，吹得木窗吱呀作响。
顾怀左眼骤然刺痛，封印二十年的往生瞳自行解封。
他看见三息后的未来——姜璃的琵琶骨将被玄铁锁链贯穿，云阙的剑会刺穿她第九尾，而他自己将踩着满地神血，用弑神枪挑碎问心台。
"又是这般无趣的幻象。
"他阖上眼帘，再睁开时往生瞳己隐入血肉。
案头铜灯爆出灯花，将密令最后一角焚成灰烬。
茶楼地下室传来锁链震动声。
顾怀握着竹杖的手指微微收紧。
地牢里关着的东西，比龙皇逆鳞更危险，比神族密令更致命。
那是段被天道抹去的记忆，是场用三世轮回都洗不净的孽债。
姜璃的广袖流云裙沾了酒渍。
她蹙眉望着铜镜，镜中倒影却忽然开口："姑娘可听过镜花水月？
"清冷嗓音从身后传来，顾怀不知何时立在三步之外，竹杖点地，跛足在月光下泛着玉色光泽。
姜璃霍然转身，九条狐尾在身后炸成雪色屏风。
说书人却视若无睹，枯瘦的手指抚过她鬓边珠花："此术可照见本心，亦可改写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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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突然大盛，镜中景象扭曲成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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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里的姜璃踉跄后退，后背撞上雕花屏风。
顾怀的竹杖恰巧抵住她命门，杖头缠着的半枚铜钱叮当作响："妖族公主深夜造访，就为听这段因果？
"窗外传来更鼓声，子时三刻。
地牢里的东西又开始撞墙，砖石簌簌落下。
顾怀忽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袖中《璇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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