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先生,你就是背后的凶手,请务必停止这些谋杀行为。
我将继续密切关注并无情揭露你们这群散布错误知识的人。
然而,这些惊悚词句却没有引起任何人重视,因为写信的人正是那个被大家公认的疯子医生伊格纳兹塞麦尔维斯。
塞麦尔维斯于1818年出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一个富商家庭。
就和很多小地方的有钱人家一样,塞麦尔维斯父母最大希望就是子女能好好读书,以后去大城市长长见识。
于是在19岁时,塞麦尔维斯被送到维也纳大学学习法律。
在那个时代,法律才是精英人士比较首选的专业,毕竟法学院的尖子生毕业后更容易出将入相嘛。
然而不久之后,塞麦尔维斯却突然转到了一个当时有些人看来很阴间的专业,医学。
毕竟早期的西医大家都知道,什么放血灌肠啊。
那个年代医学整体是个什么尿性,放着法学的阳关道不走,跑去医学院打骨头,脑子瓦特了呀。
但塞梅尔维斯却有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所在那个时代正是欧洲医学,从传统医学向现代医学转接档口,各种思想激烈碰撞。
而维也纳医学院正是改革派的集中地之一,那里教授相比于在古书里形成该剧,更偏好于用最先科学发现去解释医学上的种种为什么,人为什么会生病?
生病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症状?
这些病症会给人体的器官组织带来什么影响?
这样的思想对于初见事变塞麦尔维斯来说,那可真是太吸引人了。
经过维也纳医学院最优秀教授指导,他下定决心,不仅要做个好医生,更要改良医学界中二点说,就是我不仅要治疗有病的人,更要治疗这个有病的世界。
于是乎,当塞麦尔维斯一众学霸同学毕业后,纷纷都去私立眼科医院、皮肤医院这些地方割有钱人韭菜的时候,他本人却选择偏公立性质的综合医院。
当时欧洲这类医院由要承担很多救治穷人这类社会福利义务,属于典型的活多钱少条件差,生产队的驴看了都会流泪那种。
但是只有偏公立医院才允许医生带着学生们自由做科研。
能够让他把大学养成的十万个为什么精神继续带进自己的职业生涯中。
不仅如此,他还被分到一个当时不是很受待见科室产科。
虽然这个选择一开始不是她的初衷,但这却是机缘巧合的赋予他向特殊的历史使命。
我们知道,在古代,女性生育本来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而那个时代的欧洲综合医院的产科则更是接地府的多,有大量产科分娩之后不久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高烧、腹腔脓肿和脓毒血症,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当时医生对此一筹莫展,只能将这种情况称为产褥热。
塞麦尔维斯对此自然也是早有耳闻。
不过吧,虽然维也纳大学十万个为什么呢对于大多数疾病理解都不太准确,但他们至少传授给了塞麦尔维斯一样很有用的知识,统计学。
正作为人类高质量做题家的塞麦尔维斯,培养出了对于数字异乎寻常的敏感,所以他在翻阅产科病历资料时,很快就发现一件怪事儿,这些产科被分为两个病区,自己所在的一病区里,产妇死亡率常年居高不下,只有7%到10%。
而隔壁的二病区,死亡率只有2%到3%。
而这种现象其实当地人也隐约有点意识到,经常有产妇觉得得病病区风水好,甚至还有人跪求医生不要把自己送到医病区。
这皮皮套棉裤必定有缘故啊。
在那个年代,传染病的原因往往都被归结于同一个原因,胀气。
但是你说是因为胀气吧,那两病区隔离堵墙啥胀气呀,能这么精确打击。
于是塞麦尔维斯一边认真解剖了每一个死去产妇,寻找他们的病因,一边马不停蹄的去给一病区学生做示范解决,全力让他们接触时每个操作都做到完美无缺,效果呢是立竿见影。
很短时间内一病区产妇死亡率就从原来的10%变成了18%。
反正虽然那段时间塞麦尔维斯几乎每天上班就是在玩大家来找茬,但他能找到任何差异,似乎都无法解释这两个病区如此悬殊的死亡率。
终于,塞麦维斯扛不住了,他决定先暂停工作,出去度个假放空一下。
谁知他前脚刚走,后脚医院里就传来了噩耗,他的一位同事兼朋友在节后产出尸体时,被学生不小心戳了一手术刀,结果伤口感染,终死于脓毒血症。
塞麦尔维斯回来之后,还是悲痛的心情哼起了这位同事的尸检报告。
然而,读着读着,他的悲痛就逐渐转为了惊诧,因为他发现这位同事死前症状以及尸检结果与产褥热妇女不能说非常相似,简首就是一模一样啊。
至此,一条疫情从未想过,腿底线刹那间贯穿在他脑海中。
造成产褥热的缘由不是什么胀气,而是尸体上某种看不见的颗粒。
他们会站在医生双受伤,然后再经由医生与产妇的接触传给患者。
他竟然又想到一二病区有一个他本来觉得不太重要的差异,那就是二病区是由助产士负责,他们一般只管接生,不管别的。
而一病区由医生们负责,既要接生又要搞科研,经常是刚解剖完尸体没多久就去给产妇接生。
然而,自己苦苦寻觅良久的谜题破解,却让塞麦尔维斯一阵脊背发凉。
于是塞麦尔维斯一边认真解剖了每一个死去产妇,一边马不停蹄的去给一病区的学生做示范,一病区产妇死亡率就从原来的10%变成了18%。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天哪,原来这就是那个苦苦寻找的凶手。
无以复加的负罪感立刻淹没了塞麦尔维斯,很久之后,他才从恍惚中恢复过来。
我不仅要治疗有病的人,更要治疗这个有病的世界。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他立即行动,设法去除这些看不见的尸体威力。
塞麦尔维斯坚持要求所有的医学生和工作人员每次离开解剖室都必须严格洗手,并且用当时己知具有防腐作用的漂白粉替代之前清水或肥皂水。
而且他又进一步意识到,能沾染尸体威力的可不只是手,还包括其他所有医疗器械。
他觉得应该进一步扩大消毒的范围。
果不其然,短短一个月内,疫病区产褥热的死亡率就迅速下降到了3%,效果立竿见影。
就这样,塞尔维斯在完全不知道病原体为何物的情况下,纯粹依靠观察与推理就发现了问题关键,并制定了行之有效的消毒措施。
有这些就足够拯救千千万万的病人了。
于是,塞麦尔维斯兴冲冲的将自己建议一五一十汇报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希望他能抓紧推行改革,谁知回应他的是上司勃然大怒,因为他的上司是个不折不扣的守旧派。
我们医院所有做法都是老祖宗千百年来智慧结晶,你少给我在这儿做作作了。
塞尔维斯还想争辩解决,但上次盛怒之下,当场炒了他鱿鱼。
由于塞麦尔维斯属于那种只照一个劲闷声做事的,他不擅长演讲和写作性格,所以他既没什么群众基础,也没什么气场去给自己争得话语权。
愿意帮塞麦尔维斯做宣传的只有他的导师和几个学生,但他们都不是很了解研究细节,转述的也不准确,反而让消毒理论更加没有信服力了。
作为一个还没出道又不合群的无名之辈,塞麦尔维斯很快就在维也纳混不下去了。
大家无视他,嘲笑他,羞辱他,不让他从事临床工作,最终他决定回到故乡匈牙利。
几年后,好不容易在佩斯大学获得一份工作,让他可以在当地一所医院里开展工作。
到款之后,他一刻也没耽搁的推行自己制定的消毒程序。
起初这类的医护人员也对此非常***和反感,但事实证明,塞麦维斯假说经得起实践检验,并再一次取得令人瞩目的成效。
在他上任之后,圣罗切斯医院的产褥热死亡率首接降到1%以下,整整西年间,只有八名患者死于产褥热,甚至上千名妇女将婴儿在他消毒措施下面于产褥热,可以说在当时创造了一个奇迹。
然后大家对他更反感了,因为医院里绝大多数医生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仅凭消毒水洗手就能避免感染,他们依然滔滔不绝,将死因归结于脏器和产妇体质之类的,院长还把产妇死亡下降归功于他配的清肠汤。
这一次,塞尔维斯彻底被激怒了,他努力把自己的社交恐惧抛到一边,他奋笔疾书,将自己多年来积累经验写成一本名为产褥热的病因学概念和预防,专注寄给各地医学教授们,希望他们能争大眼睛好好学习一下。
大家对医院大声疾呼,大家大家都因为没用严格洗手害死了不少病人。
但只要从现在开始做出改变,依旧能够弥补过去的错误。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嘲笑和冷漠。
你可能会觉得是当时根深蒂固的守旧思想,让医生们不愿意接受新理论。
不可否认这是个重要因素,但实际上还有另一个可能更关键的原因。
如果你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在当时一个医生如果接受塞迈韦斯的理论,那就相当于同时承认了自己曾经害死过无数的病人,事实上当时维也纳唯一一个非常认同他的医生,就由于意识到自己曾经因为没洗手害死了自己的亲兄弟,自责过度,结果***了。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你良心上扛得住这份负罪感,物理上你多半也扛不住医闹铁拳啊。
那既然如此,还不如继续让祖宗和空气当背锅侠。
于是一众医生脸红脖子粗的跳出来辩解说,你胡说,医生是绅士,而绅士的手都是干净的。
塞麦尔维斯一次次的宣传,一遍遍呐喊声,声嘶力竭,却依旧无人理会,反而是疯子医生的名号越传越响,年复一年,势单力薄,塞麦尔维斯终于支撑不住了,他精神彻底崩溃,最终,塞麦维斯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19世纪精神病院是个什么地方,大概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1865年8月13日,在饱受精神病院看守们毒打和虐待后,这位与感染对抗一辈子医生,最终因为严重感染悲惨离世,年仅47岁。
塞迈韦斯就这样安静的离开了,他的一生没有鲜花和掌声,安静到连参加葬礼的人都寥寥无几。
是的,在那一刻,他只是布达佩斯一个招人讨厌的无名小卒,没了他,这里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然而在他死去许多年之后,人们终于通过显微镜发现是病原微生物导致的感染。
在此基础上,另一位敢于挑战权威医生约瑟夫李斯特站了出来,真正将消毒措施推广到全世界,更多的患者得以在术后存活了下来。
当***3年李斯特无意间读到塞维尔韦斯传记时,金鲨鱼居然有人曾在微生物发现之前就己开创了消毒的先河,不由得对这位前辈深深敬佩,称他为临床先驱。
塞麦尔维斯去世100年之后,被重新安葬在了出生的地方,人们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历史博物馆,来纪念这位充满英雄主义的医生。
有人曾经这样评价到,有树的地方就会有十字架。
塞麦维斯正是那个背负起十字架的人,他孤身奋战,消除妇女对产褥热的恐惧。
他不仅是医学界殉道者,也是每一位开创者的引路人。
他的发现减轻了人类的痛苦,使今天每一个人受益终身。
各位说说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