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裹挟着积雨云压向陆氏集团大厦时，林晚正站在旋转咖啡厅的玻璃穹顶下数雨滴。霓虹灯在56层高空晕染成朦胧的光雾，她望着自己映在幕墙上的影子——米白色针织衫被中央空调吹得紧贴腰线，刚补过妆的唇釉在玻璃倒影里红得惊心。

手机在帆布包里第三次震动，师姐周晴的语音带着电流声刺破雨幕："小晚你到哪了？新合伙人提前三小时到岗，主任正在发脾气..."背景音里传来打印机疯狂的吞吐声。

林晚攥紧装着焦糖玛奇朵的纸袋转身，杏仁奶油香与雨水腥气在鼻腔打架。玻璃门旋转带起的风掀起她亚麻色裙摆，下一秒便撞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滚烫的咖啡在男人胸口绽开深褐色花，有几滴溅在他松石绿的领带上，像泼墨山水里突兀的污点。

"抱歉！"她从帆布包翻出纸巾，抬头时呼吸突然凝滞。男人眉骨如陡峭山脊，金丝眼镜的冷光切割着深邃轮廓，镜片后的瞳孔泛着灰调的蓝，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他左手握着鎏金钢笔悬在半空，袖扣上的青金石在暖光里流转出星芒——那正是陆氏集团徽章上的图腾。

陆子谦后退半步避开她慌乱的手，雨丝穿过穹顶缝隙落在他肩头。他摘下眼镜擦拭，睫毛在眼睑投下鸦羽般的阴影："君合的实习生都这么莽撞？"声音比大理石地面更冷硬，修长手指翻开被咖啡浸透的文件，扉页上"商业并购保密协议"的字样正在晕染。

林晚忽然想起今早在洗手间听到的八卦。两个证券部的女律师对着粉饼镜压低声音："...陆律师是陆董的私生子，在华尔街经手的都是百亿并购案..."此刻那些窃语化作冰锥刺进脊椎，她看着洇湿的合同页角，那里有陆子谦龙飞凤舞的签名，墨迹被雨水泡发成诡异的花纹。

"还有两分钟。"陆子谦瞥过腕间的宝珀表，铂金表盘反光晃过林晚的眼睛。他忽然倾身靠近，雪松混着广藿香的气息笼罩下来，林晚能看清他领口第二颗纽扣的十字纹路。"第17页补充条款，"他食指轻点合同某处，小指上的淡色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