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侯府厨房风云：药膳引发的甜蜜“血案”
苏明棠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昨夜顾砚之掩在锦被下压抑的咳嗽声，此刻仍在她耳边回荡。
她望着身旁空荡的床铺，目光落在案几上那碗见底的黑褐色药汁——即使隔着老远，酸苦的气息仿佛都能穿透空气。
“不行，得给夫君换个法子。”
她攥紧丝帕，突然想起陪嫁时带来的那本《千金方》残卷，“书上说雪梨枸杞润肺，再配上安神的合欢花，定能药到病除！”
想到这，她匆匆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套上素色短打襦裙，踩着木屐就往厨房跑，晨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一路跌跌撞撞地撞进了侯府清晨的烟火气里。
此时的厨房正是最忙碌的时候，灶台上火光熊熊，大厨老周挥舞着锅铲，油花西溅。
小丫鬟们端着菜盘来回穿梭，见苏明棠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都愣住了——谁能想到新过门的少夫人，竟会穿着粗布衣裳，像个小丫鬟似的往厨房钻？
“春桃！
快把新到的枸杞拿来！”
苏明棠站在门槛边，叉着腰喊道。
角落里的春桃浑身一颤，怀里的陶罐差点没拿稳。
她眼神躲闪，磨磨蹭蹭地递过去：“少、少夫人，这枸杞...是厨房特意给您留的。”
苏明棠没多想，踮着脚将雪梨削皮切块，又把枸杞一股脑倒进砂锅。
她哼着小调，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那是她偷偷从顾砚之书房翻出的安神草药，“夫君总熬夜看书，加上这味药，今晚定能睡个好觉！”
她得意地挑眉，全然没注意到春桃苍白的脸色和身后几个丫鬟交头接耳的窃笑。
与此同时，前厅里，顾砚之正对着一碗苦药皱眉。
青瓷碗里的药汁泛着诡异的墨色，蒸腾的热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腥气。
他捏着瓷勺的手指节发白，目光扫过候在一旁的管家顾福：“这是柳大夫开的？”
顾福躬身，压低声音：“二少爷，柳大夫说您的旧疾又犯了。
三姨娘的旧部最近在府外散播消息，说您克死妻妾，连带着苏家小姐也...”话音未落，前厅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撞开。
“夫君！
快尝尝我熬的润肺甜汤！”
苏明棠端着还在冒泡的砂锅，裙摆上沾着煤灰，发丝凌乱地垂在脸颊边，却笑得眉眼弯弯。
她径首走到顾砚之身边，也不管他苍白的脸色，舀起一勺褐色汤汁就往他嘴边送，“张嘴！”
顾砚之望着砂锅里翻涌的奇怪混合物，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夫人...这汤色为何如此...”“良药苦口！”
苏明棠不由分说地将汤勺塞进他嘴里。
顾砚之本能地吞咽，下一秒，他猛地站起身，剧烈咳嗽起来。
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嘴角溢出的汤汁在白玉地砖上晕开诡异的褐色痕迹。
“二少爷！”
顾福脸色骤变，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顾砚之。
苏明棠也慌了神，砂锅“咚”地砸在桌上，溅起的汤汁弄脏了顾砚之的月白长衫：“怎么会？
我明明按医书做的！”
就在这时，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
柳玉柔带着一众下人匆匆赶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和顾砚之嘴角的“血迹”，脸色瞬间煞白：“这是怎么回事？
报信说二少爷咳血了？”
暗处，大嫂宋婉柔扶着门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突然尖叫一声，手指颤抖地指向苏明棠：“新弟妹这是要害死二弟！
早听说苏家嫡女心狠手辣，如今二弟才成亲几日，就...”“住口！”
顾砚之猛地甩开顾福的手，却因动作太急眼前一黑，踉跄着跌进苏明棠怀里。
苏明棠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余光瞥见角落里春桃惊慌失措的眼神——那丫鬟正悄悄将半袋野花椒往袖口里塞。
“母亲，这汤是我求夫人做的。”
顾砚之虚弱却坚定地开口，滚烫的呼吸扫过苏明棠耳畔，“我...咳咳...最近总睡不好，夫人想帮我安神...”他说话间，指尖偷偷在苏明棠腰间捏了一下。
苏明棠瞬间反应过来，突然“哇”地一声哭出声，扑在顾砚之肩头：“都怪我学艺不精！
夫君若有闪失，我也不活了！”
说着，她抓起桌上的汤勺就要往嘴里灌。
顾砚之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汤勺，声音带着无奈与宠溺：“胡闹！”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众人都愣住了。
柳玉柔皱着眉，看着苏明棠哭得梨花带雨，又看看顾砚之苍白却坚定的眼神，终究叹了口气：“明棠也是一片好心，只是以后不许擅作主张。”
她转头看向宋婉柔，语气冷淡，“大嫂若无事，便去佛堂抄些经吧。”
宋婉柔脸色一白，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在触及柳玉柔警告的眼神时，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待众人散去，前厅只剩下苏明棠和顾砚之。
苏明棠突然破涕为笑，从袖中掏出半把野花椒：“夫君，有人想陷害我呢。”
她晃了晃手里的花椒，狡黠地挑眉。
顾砚之倚在太师椅上，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他伸手扯下被汤汁弄脏的外袍，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突然凑近苏明棠耳畔：“夫人演技倒是精湛，只是...”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怪味，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这汤里放了多少黄连？
为夫现在舌根还发麻。”
苏明棠脸一红，抄起桌上的抹布就往他身上扔：“还敢笑！
明明是你身体太弱，连碗甜汤都喝不了！
今晚换你下厨赔罪！”
顾砚之笑着躲开，却因动作太急又咳嗽起来。
这次是真的呛到了，苏明棠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嘴里嘟囔着：“让你贫嘴...”两人打闹间，谁也没注意到窗外闪过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春桃正慌慌张张地跑向侧院，裙角沾着的野花椒碎屑，在阳光下泛着可疑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