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上玄冰鉴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晕,清玄闭目盘坐,看着冰鉴中映照出的经络图景——三百六十处窍穴明灭如星,唯独心脉缠着一缕黑气。
"又失败了。"他擦拭着额间冷汗,三年来第七次冲击天罡周天,总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窗外竹影婆娑,惊起夜枭扑棱棱掠过屋檐,翅尖扫落的露水正巧坠在玄冰鉴上。
水珠在镜面晕开涟漪,忽然幻化出师父明夷真人的面容。"痴儿,还记得终南山顶的雷劫么?"镜中老人白须颤动,"那年你初入道门,非要跟着老道去观仙人渡劫。"
清玄当然记得。铅云压城的天穹下,金甲神人踏着紫电而来,却在第七道天雷劈落时突然身形摇晃。他看见仙人头顶玉冠生出蛛网般的裂纹,绛纱袍无风自燃,最后整具仙躯竟如沙塔崩塌,化作点点星芒坠入尘寰。
"天人五衰..."清玄喃喃道。镜中师父颔首:"那日之后你便痴迷典籍,翻遍《云笈七签》寻找躲避劫数之法。可曾想过,越是精研算计,离大道反而愈远?"
话音未落,丹田突然窜起一股灼痛。清玄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入定,周遭景物扭曲成水墨般的氤氲。檀香化作蜃气,在虚空中凝结成师父的模样,只是这次老人的道袍上爬满青黑色霉斑。
"你以为修成天罡周天就能免堕轮回?"心魔幻化的师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看看这具皮囊!"枯瘦手指扯开衣襟,胸腔里竟没有心脏,唯有一枚刻满符咒的玉简在汩汩冒血。
清玄喉间泛起腥甜,耳边响起当年藏书阁里翻阅《黄庭经》的沙沙声。那时他总爱在"心神丹元字守灵"这句旁批注心得,朱砂小楷写得密密麻麻。现在想来,那些蝇头小子何尝不是作茧自缚的丝线?
"师父说过..."他忽然握住案上镇纸,白玉雕的谛听神兽硌得掌心生疼,"道法自然。"蜃气凝成的幻象顿时僵住,龟裂的纹路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