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切在他脸上,校服领口松垮垮地敞着,露出嶙峋的锁骨。
他正用美工刀削铅笔,木屑簌簌落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刀刃反射的寒光一跳一跳映在他眼睛里。
“新同学叫梨子?”
班主任话音刚落,我听见后排传来清晰的嗤笑。
那个削铅笔的男生歪头打量我,像野兽逡巡误入领地的猎物。
他的睫毛长得过分,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可眼神冷得让人发毛——这大概就是陶絮,我在教务处偷看学生档案时见过照片。
“坐陶絮旁边吧。”
班主任话音刚落,后排突然“哐当”一声巨响。
陶絮踹翻了邻座的椅子,沾着铅笔灰的球鞋踩在椅面上:“我旁边有跳蚤。”
他说话时眼睛盯着我,薄唇扯出恶劣的笑,“转学生要是被传染了......”全班鸦雀无声,前排戴眼镜的女生在发抖。
我径直走过去,在椅子倒地前勾住椅背。
木椅悬在半空时我掐了个清风诀,借着法术遮掩轻松拎起椅子。
“让让。”
我把书包扔在桌上。
陶絮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忽然伸手抓向我手腕,我翻掌扣住他虎口,他腕骨突出的手像被铁钳箍住。
这个不会法术的混球居然用另一只手抄起美工刀划过来,我抬腿踹在他膝窝上。
咚的一声,他额头磕在桌沿。
我揪着他后领把人拎起来,凑近他耳边轻笑:“你削铅笔的样子真像只乱咬人的吉娃娃。”
他颈侧青筋暴起,被我按住的肩胛骨在发颤。
我闻到他校服上有股淡淡的药味,混着薄荷糖的凉气。
直到班主任呵斥声响起,我才松开手。
陶絮撑着桌子直起身时,我看见他校服后领下露出一截纱布。
午休时我在天台找到了陶絮的小团体。
五六个男生正凑在一起抽烟,陶絮坐在废弃课桌上晃着腿,手里转着那柄美工刀。
“哟,这不是会杂耍的转学生吗?”
红毛男生刚开口,陶絮突然甩手把美工刀掷过来。
我偏头躲过,刀刃擦着耳际钉在铁丝网上嗡嗡震颤。
陶絮跳下桌子走过来,苍白的手指捏住我下巴:“早上那招叫什么?
擒拿手?”
他指尖有尼古丁的焦苦味,我拍开他的手:“叫爸爸。”
四周响起抽气